這一刻,時間似乎早就已經靜止了。劉洋被阮解語拉到身後,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阮解語中槍自己卻無能為力。歐陽澤此刻,隻恨不能夠砍掉自己開槍的右手……
小紅極力地想要拉著歐陽澤,隻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隨著劉洋一聲撕心裂肺的:“解語——”阮解語的身子這才慢慢地癱軟了下來,她已經無力再說任何的話,隻能用手勉強地捧著自己的胸口。
曾經,她想要將這顆心捧給自己曾經心愛的男人。然而,時光過隙,歲月匆匆,他們終究是誰也沒有來得及打開她這份珍貴的禮物。
或許,記不起從前,對於阮解語來說,真的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至少,在目前的這一刻,阮解語知道自己的心是快樂而自由的。
沒有了愛的束縛,她終於能夠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遨遊了。
劉洋比歐陽澤搶先一步,將阮解語抱在了懷裏。
“解語,解語,你怎麼了?”劉洋心急如焚,歐陽澤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支犯下大錯的槍還依舊握在歐陽澤的手中。
阮解語聽見劉洋的呼聲,這才勉強地睜開眼睛,卻隻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個影子。但隻是這樣一個影子,阮解語便知道,這是自己的夫君,在夢裏都忘不掉的那個人。緩緩地開口,道:“夫君……夫君……”
但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得出來……
“歐陽澤,若是解語今日有什麼不測,劉某今生都不會放過你!”劉洋見阮解語這樣,作為醫生的他最清楚不過,阮解語的性命已經到了極其微弱的地步。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事實。他沒有想到,在那樣關鍵的時候,阮解語會突然衝出來,替自己擋下這一槍。
其實,歐陽澤寧願這一槍是打在自己的身上。
歐陽澤定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幾乎已經忘了阮解語此刻正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裏,也忘記了吃醋……整個腦子裏都是剛剛開槍時的響聲,回響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啊!!!”歐陽澤再也忍受不住,伸手捧住自己的腦袋,大聲地歇斯底裏地叫了出來!耳朵裏全是槍響的聲音,眼前全是阮解語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小紅抹著臉上的眼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早知這樣,剛剛自己是在是不應該將阮小姐帶了出來的。小紅看著眼前的悲劇,自己後悔不已。
然而,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快!將解語抱進屋裏去!”劉洋說著,已經將阮解語癱軟的身子打橫抱起,快步地向屋裏走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大家都還反應不過來。
劉洋重新將阮解語輕輕地放在床上,一邊吩咐小紅去拿熱水和酒精,一邊替阮解語解開胸前的衣襟。
因為這阮解語本就不剛剛生完孩子,又是在病中,所以隻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褻衣。這褻衣,已經被鮮血浸染地變成的鮮紅色。裏邊,便隻穿著一件藕荷色的繡花肚兜。劉洋的雙手所過之處,便已經露出了潔白的肌膚。
“放肆!”歐陽澤終於忍無可忍,阮解語終究是他的女人,他怎麼會允許別的男人在自己麵前這樣褻瀆她?就算,這劉洋是醫生也不行!
劉洋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向下又解開了一顆盤扣。已經能夠看到藕荷色肚兜上繡著的素色圖案了。
歐陽澤實在是無法忍受了,也顧不得劉洋是醫生,阮解語此刻是病人了。隻幾步上前,用力地抓住了劉洋正準備再解開盤扣的手,道:“劉醫生,請放尊重些!”
劉洋卻氣急敗壞地甩開歐陽澤的手,轉臉怒道:“歐陽澤!你將解語害成這樣還嫌不夠?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你這樣,當真是不想讓解語活了嗎?”
劉洋的眼睛裏幾乎已經噴出怒火來了。
歐陽澤自知是自己太過於小氣量,但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隻得乖乖地站在一邊,看著劉洋解開了阮解語的衣裳。
“看什麼看,解語傷得這樣重,不先解開衣裳怎麼拿出彈頭來?”劉洋轉臉狠狠地瞪著歐陽澤,歐陽澤心中雖憤憤不平,但終究也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解語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當務之急是要手術,將子彈取出才是!”劉洋到底是醫生,這樣的緊急時刻依舊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
歐陽澤的心中卻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麼做才好了。
阮解語傷口處的皮肉外翻,鮮血不斷地向外湧出來。劉洋雖是醫生,這樣的場麵早就見得多了。但當他拿起手術刀的時候,顯然還是有些下不去手的。因為,此刻躺在病床上了,就是他最深愛的人……
但終究,還是不得不親自下手切開傷口。一刀,未見到彈頭……再一刀,還是未見到……
打過麻藥的阮解語,此刻正處於昏睡狀態,但嘴裏依舊不斷地叫著劉洋的名字。劉洋從大大的口罩中露出的兩隻眼睛,隻盯在手術台上都不夠,這樣一分心,就更是應顧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