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鼬滅族後的第二個晨曦,一個男人落寞地站在慰靈碑前,一頭囂張的銀發垂著,似乎很悲傷地趴在他的頭上。男人久久地立著……
“帶土,宇智波家族……終結了……”男人歎了口氣,“一直愛著同伴、愛著和平的你,一定很悲傷吧?對不起,帶土,我太無能,什麼都阻止不了……”
這時,一個小小的背影,準確來說,是那個背影上的團扇吸引了他的注意——小鬼默默地站在另一個碑前,細碎的劉海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男人信步走去,慵懶地靠在樹後觀察著孩子——“父親,原來是我害死了母親,您一定很恨我吧……可是父親又為什麼還能那樣笑著關心我呢?父親,那天,他們都死了,都死了……為什麼人的生命就像一張紙屑,就這麼脆弱地、驀然地在空中碎去了?我想保護身邊的一切,我想抓住一切的美好,但是每次當我以為我留下來了美好,攤開雙手,卻發現一切都已如煙……原諒我,父親……”男孩帶著濃重的鼻音,小小的背影顯得單薄無力,卻還是倔強地站在那裏。“很有意思的小鬼呢。”男人想起了在靈碑前垂著腦袋的白發少年,苦澀地笑著,“宇智波逸軒嗎?剩下來的兩人之一……”“父親,我累了……背負了這麼多,我累了……對不起啊,父親”男孩顫抖的聲音,顯現出了臉上所隱藏著的孤獨與悲痛……
“什麼人?!出來!”一排手裏劍飛來,各個直掛死角,且封住了自己的一切去路。男人看看釘入樹木的手裏劍,暗歎孩子敏銳的感知能力和紮實的基本功,雖說自己沒有完全隱藏氣息,但沒有一定的實力也是發現不了的。那孩子對危機的敏銳和控製暗器的力道,恐怕是當年經曆過戰爭洗禮的自己都無法媲美的。“嘛……”男人一個瞬身閃到樹前,“不愧是宇智波第一天才啊。”男孩的眼睛染上了一抹猩紅,“目的。”男人推推額上的護額,“我隻是來探望我的好朋友,碰巧遇到了你。”“木葉的上忍應該不會閑到這種地步吧。”“很強大的分析能力啊,沉著的小鬼呢。”看著麵前已經抽出苦無的小孩,男人想著,“和你真像啊,鼬……不愧是兄弟……”“喂,到底有什麼目的。”“用麵無表情的冷漠冰封自己的內心嗎?還是對人心存戒備啊……”“旗木卡卡西,小鬼,你的名字是?”“宇智波逸軒。”依舊是麵無表情。“嘛……這麼說來逸軒君你來這裏是因為……”還沒說完,男孩已經轉身離開。“呐……一點禮貌都沒有,這點和你哥哥可不像啊,小鬼。”卡卡西一臉哀怨地抱怨著,也悄悄隱蔽起來,待男孩走出幾十步,又隱蔽起氣息追蹤上去……
“這是……?!”看著眼前平靜如鏡麵一般的湖麵,卡卡西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小鬼,到底想幹什麼?!”男孩緩步地向湖心走去。“不是吧!”卡卡西飛速感到,一把拎起水中的小鬼,““咳咳……咳”小鬼眯著眼睛看著他,“為什麼阻止我?”“我的朋友的族人,不可以這樣懦弱!”卡卡西一巴掌拍向男孩。紅紅的掌印映在男孩消瘦的臉上,然而男孩平靜地問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寫輪眼再一次露出,警惕地盯著卡卡西。“我說過了,我朋友的族人,不可以這樣懦弱。無能者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逃避一切!”卡卡西說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眼中閃過了一絲難過。“哼哼,你懂什麼?”男孩嘲弄地說著,“失去一切的感覺,你怎麼可能理解?”男人歎了口氣。“曾以為重要的一切都已離去,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男孩兀自說下去,臉上浮現出沮喪、頹廢。
“你以為隻有你失去了一切嗎?”男孩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不要試圖解開這個幻術,沒用的。”男人輕蔑地笑著,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一個男孩戰栗地跪在地上,看著已經沒有呼吸了的父親;一個帶著護目鏡的黑發少年在岩崩中奮力推開銀發少年,倒在岩石之下……男孩的鼻孔翕動著,目光中充滿了驚詫。
“因為失去,所以明白。”男人解開了幻術,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看著男孩。“是嗎?……”男孩咬咬嘴唇。“再說啦,大好時光可不是在惋惜和自責中度過的。與其去回憶,去痛苦,還不如積聚力量迎接新的挑戰,刻苦備戰,守護身邊的、存在的美好。”“這種話我聽多了。”男孩冷冷地說著,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男人的麵龐,那個自己曾最摯愛的哥哥的麵龐——男孩不恨他,男孩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一手締造起他的幸福,又親手毀滅他的滿足。
“不要想著逃避,在痛苦中堅強地活著,微笑著俯視傷痛,這就是忍的意義。”忍的意義嗎?男孩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沒來得及問鼬的問題嗬,另有人給他解答了……
男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銀發忍者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真的很像你哥哥啊……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