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民載說:“我喝得有點多,又累又困,今天晚上還住在這裏,明天再走。”
李申英卻把他往外趕,實在趕不走,就自己進了臥室睡下,聽見夏民載在外麵向自己告別,心裏又失落起來。沒想到夏民載一轉身又跑了回來,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閉說:“那我就睡在這裏了。”
李申英一骨碌爬起來,去拉夏民載:“不行,你快起來,走啦。”這要是被尚美知道,不又要說李申英在勾引自己的兒子?
不了,夏民載一使勁將李申英拉倒,躺在了自己的身邊,喃喃說:“十分鍾,就十分鍾。”
李申英有點心軟了,看著他濃密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還帶著點孩子氣的俊朗麵容,不忍心再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
半晌,見夏民載一動不動,李申英輕輕問:“睡著了嗎?”
“沒有,我在想事情。”夏民載回答。
“想什麼呢?”
“想那個給我代過課的老師,剪斷吉他線的女人……”夏民載幽幽地說著在他眼裏的李申英。原來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都記在了他的心裏,李申英心裏湧起一陣感動。說著說著,夏民載的聲音越來越小,竟然真睡著了。
此時的羅萬石夫妻倆正在裝修的高雅,環境幽靜的飯館裏享受兩人世界。鄭多貞一口一個老公,親手為羅萬石倒酒添菜,羅萬石受寵若驚地笑得合不攏嘴。
“多貞,你知道嗎?咱們樓上的鄰居搬走了,萬珠她們一家馬上就可以搬過來了。”羅萬石興奮地告訴鄭多貞這個好消息。
鄭多貞就像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我怎麼不知道?”天啦,這個蠻橫無理霸道的小姑子從此就要住在自己頭上,那不更得把自己當傭人使了?
可是羅萬石沒有注意到鄭多貞的心情變化:“可能她們是想給你個驚喜吧?看來我說得太快了。”
是啊,真是有驚無喜,鄭多貞心裏直叫苦。她還想做做努力問:“她們搬到這裏來,那現在住的地方怎麼辦?”
“當然是賣掉了。"羅萬石說著,雙眼發亮:"我一想到兄弟姐妹們能住到一起,大家熱熱鬧鬧地,那該多好。”
你們都覺得好,可是我不好啊。鄭多貞試探著問:“那麼說,恩浩會天天過來了?”
“是啊,但是他不會影響你什麼的。”羅萬石不以為意地說。
“是不會影響你什麼吧?對我的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我要上班,做家務,還要幫她們教育孩子,很累。你就不能為我著想一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萬石這才發現事情不對了。
夫妻兩高高興興地出去,吵吵鬧鬧而回。
“多貞,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為什麼會這樣?”一進家門,羅萬石就質問鄭多貞。
“周末出去玩,萬珠說要當女王,還要帶上公婆,我就得給她們做女傭。”鄭多貞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對羅萬石不滿地說。
羅萬石也來氣了:“你怎麼能這麼說,隻是幫忙準備一下飯菜,怎麼能說自己是去做女傭?象你這麼說,結了婚的女人不全成了女傭?”
“為什麼我們周末一定要出去?睡個懶覺不好嗎?”
“和家人一起出去玩不是更好?”
見羅萬石完全不聽自己的,鄭多貞失望地說:“萬石,我現在很害怕,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
羅萬石也叫道:“我也很受打擊,想不到你是這樣自私的的人。”說完,他氣衝衝地自顧走開,把鄭多貞一個人丟在了客廳裏。
萬石,你怎麼能對我這樣?我要的婚姻難道就是這樣的?鄭多貞委屈地哭起來。
早上,鄭多貞一覺醒來,摸摸自己冰冷的身體,萬石昨天晚上居然都沒有理睬自己,任自己獨自睡在客廳裏,心裏覺得好不淒涼。
桌子上沒有飯菜,叫羅萬石的名字也沒有人回答,看來他是走了,也沒和鄭多貞打個招呼。不過現在鄭多貞沒有心情去想那些,身體一陣陣發冷,感覺真不舒服。她趕緊爬上了床,想好好補個覺。誰知道剛躺下,樓上就響個不停,這是怎麼了?
鄭多貞剛想起來去看看,聽得門響,知道是羅萬石回來了,忙又躺下。
羅萬石見客廳的沙發空了,找到臥室裏來,看見鄭多貞躺在床上,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走過來說:“昨天我們沒有在一起睡嗎?真是的,這樣真不好,以後再不能這樣了。昨天我對你發火,是我的不對,你就消消氣吧。”
羅萬石開口認錯了,鄭多貞心裏舒服了許多,馬上就撒嬌說:“我身上好冷,頭也暈,大概是生病了。”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我會做飯和家務的。還有樓上我會去照看。”羅萬石體貼地說。
“樓上?”鄭多貞不知道樓上和自己這家有什麼關係。
“對啊,萬珠她們搬來前,需要裝修,所以我們得幫忙照看,送個咖啡做個飯什麼的。”鄭多貞隻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哀歎著倒在床上,真希望自己一病不起。
羅萬石還在勸:“多貞,如果是我,會很歡迎小姑子住到一起的。不是因為她是我妹妹,而是那種家人可以團聚在一起的感覺,希望你能理解。”
就在這時,萬珠門也不敲地就跑進來:“嫂子,你這裏還有沒有飯菜,我還沒吃。”
羅萬石忙拉她說:“我知道有家麵館味道不錯,咱們出去吃。”
“嫂子,以後要多麻煩你了,幫我好好照看一下裝修的工作。”萬珠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大聲對鄭多貞說。
鄭多貞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她將自己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
夏民載慢慢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睡在對麵的李申英,自己的手還攬在她的腰上。昨天晚上她居然沒有趕走自己,而是這麼睡了一夜。夏民載高興地笑了:“我是怎麼睡著的?”
李申英微笑道:“說著說著,你就睡著了。”
“那麼說,昨天我們是一起睡的覺?”
“是啊。”李申英回答。
“我會對你負責的。"夏民載帶著頑皮調侃道。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吳世娜打來的,兩人約好在學校的教室去談音樂方麵的事情。追得還真緊,人還沒起床,電話就來了。李申英邊起床邊酸溜溜地說:"你可真忙。”
來到辦公室,李申英打開電腦,一張張地翻看夏民載和吳世娜一起拍的宣傳照片,他們年歲相當,又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麗活潑,怎麼看都般配。可是話到李申英的嘴裏就不是那麼說的了,“幼稚”她嘀咕道。
尚美和尹翔宇約在江邊見麵,看著滔滔而去的江水有感而發:“看來春天真的要來了,下了那麼多雪,還這麼冷。”
尹翔宇樂觀地說:“春天也會來到我們身邊的。”說著,他牽住了尚美的手。
尚美暗自歎了口氣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有福氣的人,現在想想也不是,有個按時給我生活費,兒子畢業典禮都會參加的孩子他爸。還有個雖然很煩我,卻一直會站在我一邊的兒子。真不知道我還想要得到什麼?”
尹翔宇聽出她話裏有些沮喪說:“你還在介意那天我媽媽說的話嗎?”
“我沒有資格讓他們接受,也不想民載也受到這樣的待遇。”尚美忽然想通了些什麼。
尹翔宇又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尚美堅定地鬆開了尹翔宇的手:“我們到此為止吧。前夫的父母對我也很冷談,我不想再這麼對待民載和申英。”
“這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會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幸福就行了。”尹翔宇不解地問。
“你的父母不歡迎我,你也會因為我而疏遠他們。”尚美固執地說。
“尚美,知道你現在最在乎的應該是什麼嗎?不是我,也不是民載,而是你自己。選擇你想要的東西,才能好好的生活。”尹翔宇勸解道。
“這就是我想要的,隻做民載的媽媽。”尚美故作瀟灑地說。
“尚美,不要害怕。還有我。”尹翔宇急切地抓住尚美的手。
尚美堅定地說:“謝謝你了,祝你幸福。”她決然地再次放開了尹翔宇的手,離開了他身邊,獨自向前走去。尹翔宇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不知所措。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裏,尚美失去的所有的力量,茫然跌坐到地上,淚水潸然而下,真的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