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呀,自從那次任務後,也不知道老三、老四他們和將軍到底流散到哪了,說實話我還真是擔心,最近敵國又在蠢蠢欲動,我接到潛伏到敵國的線報,說敵國的威遠王雖然那年的戰役中敗於我國,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修整,已經在暗暗囤積糧草,雖然邊關現在由李靖大將軍把守,但還是不得不防。”老農幽幽地歎了口氣,看著院外的景色。因為雪的遮蓋一切都沒有大地複蘇地跡像,反而在這白色的世界中顯得那麼蕭條,也很蒼白。
阿幸眉頭深鎖,“老哥,家鄉的嫂子和侄子們,你真的不回去看看,這麼些年,你就守在這,雖然這幾年太平,可是你能不擔心。”他關心的眼神直視著老農,琢磨了一陣後又收回了視線,拿著腳邊的柴往火堆扔去,那火星子迅速往上串,帶著木頭的灰。
兩人誰都沒有講話,低著頭,喝著酒,天色漸漸暗了,阿幸告別了老農,背著鋤頭往山下的家裏走去。
路上有條小岔道直通一座孤墳,在雪的點綴下,像渾身裹了一層白色的毛毯,隻是有些枯草枝從雪中毅然地冒了出來,像在跟他打招呼,他在旁邊站了下,眼神中包滿傷感,這是一座沒有姓名的孤墳,眼中似乎流下了什麼,他用手。一摸,是如同珍珠般的液體。“我走了,以後有空再來看你。”他輕輕的訴說,墳好像也在回答他的話,那冒出的草在風的推動下點了點頭,他莞爾一笑,轉身離開。
“阿幸叔,今天就去地裏了呀!”路上碰到同村的侄子二汪,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二汪呀,我先去你大生哥家裏看看。”他與二汪告別就往大生家的院子走去。
大郎在堂屋就看到他爺的身影,跑了出來,小臉笑嗬嗬地抱著他爺的腿,“爺,您進屋。”阿幸被小小人兒逗笑,畢竟他現在就一個親孫子,自然格外疼愛。他從懷裏神秘地摸著,大郎笑嬉嬉爺著小臉袋,“爺,是不是有什麼好吃的呀!”阿幸從懷中掏出用荷葉包好的一隻兔腿,“是熱的,快吃。”他笑著露出滿口的黃牙,眼睛無意的掃到東廂,見有一婦人和一小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拉著大郎走到東廂,打量了一下這位婦人,直覺告訴他這個婦人不簡單,“我是大生他爹,請問如何稱呼?”那婦人見是位老者,唯唯諾諾地福了個身,“大爺您好,我是投靠親戚的,夫家姓潘,因逃難來到此,不想餓暈在大生哥家的門前,得他家施粥舍衣之恩,這份恩情民婦銘記於心,這是小兒。打擾到您不好意思。”他見那婦人甚知禮節,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你且好好休息吧,出門在外誰都會碰到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阿幸別過她們拉著大郎,那兔兒的香讓那男孩流了流口水,大郎慷慨地要求他一起吃,兩個小孩子的舉動讓阿幸笑了笑。
他將鋤頭放在門邊,打了打煙鬥,往堂屋走去,正巧大妞掀開簾著走了出來,“大妞,這兩天哪去了呀?爺都沒有見到你!”他坐在上首,左手拿著煙鬥,眼中帶著狐疑但巧妙地藏在笑容後,大妞聽著,眼中一驚,她有絲驚慌,但馬上就鎮定了下來,臉上笑嘻嘻地說,“爺,我去我姥姥家了,嗬嗬,爺,您是不是想我了!”她用那雙小手屋著她爺的右手,那布滿老繭地手讓她感到有些疼,“爺呀,您這一輩子肯定吃了很多苦吧,瞧您這雙手都長滿了重疊的老繭,疼不?”那心疼的樣子讓他頓感欣慰,他將煙鬥放在桌上,那張桌子已經布滿修理過後的補丁,像個蒼老的老者見證著這個房子的歲月。他兩手抱起大妞,“唉,咱莊稼人,都是這麼過的,爺沒有本事不能讓你們都吃飽穿暖,等你二叔、三叔以後中舉當官了這個家就好了,妞呀,要記住,這個家是一體的,雖說你奶有時候脾氣不好,但都是因為窮,你奶以前也是個小姐,沒有受過這個苦,跟了你爺之後,唉,都是爺沒有本事。”老人說到傷心處,鼻子有絲傷感。大妞看著這個曆經滄桑的老人,她懂得她爺也隻是想好好地將大家維係在他的周圍,隻是奈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有些同情地看著她爺,“爺,您放心吧,等我賺了很多很多的錢後,我一定讓您和奶住大屋,過好日子。”大妞摸著老爺子的胡須,撒嬌地道,其實作為一個二十幾歲的年魂裝小蘿利還真的有點僵硬。他被逗笑了,含笑地點著頭,“好,爺和奶都等著。”堂屋的笑聲讓大生好奇,他把被子攢好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著女兒和父親其樂融融的樣子,他的記憶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爹每天都喜歡這樣抱著他和兩個兄弟,一晃好些年,現在他也做父親了,爹也老了,“爹,晚上就在這吃,行不?”大生挨著他爹坐在下首,阿幸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雖然個子高高的,但因為營養不好,所以麵上有些菜色,想到那紅潤的二兒子、三兒子,他感覺有愧,“好好,爹晚上就留下。”他看了看大妞,“妞呀,你先下去照顧你娘,我和你爹說點事。”大妞看了看她爹和爺,點了點頭,乖巧地走到裏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