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中閃過一係列念頭,她知道按照武師事先擬好的招式她肯定挨不下去。衛科多已經很收力了,可她的忍受早超過負荷。沒有辦法,她隻能智取!“砰”一聲,衛科多的劍又砸在她的劍上,她順勢低頭彎腰,矮下身子,伸手撐地使出“掃堂腿”。衛科多見機立刻摔了個“狗吃屎”,她成功地為自己獲得了一點寶貴的喘息時間。
“好!”導演扯著嗓子喊。導演很少喜歡一麵倒的打鬥,有來有往才叫觀眾費心猜測。“再使兩次就被擒,衛科多你別憐香惜玉,擒拿的時候要狠!”她聽了立刻知道不妙,衛科多留了力氣她還熬不過,耍起狠來她豈不是要遭殃?她忙不迭連絆衛科多兩次,第三次她才伸出腿就被衛科多抓在手裏。他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提到半空,他伸出的手掌在她眼中有芭蕉葉那麼大,眼看芭蕉葉往自己腦袋上扇來,她暈過去了。
“喂!喂!你醒醒!別嚇我!”衛科多搖醒了她。
她睜開眼,腦袋並不痛。原來衛科多隻是象征性地打了她,而她竟被自己嚇暈了,長時間的緊張排戲以及沉重的壓力暫時占了上風。
“嗬嗬,這場戲拍得不錯。小方,真看不出你是第一次拍電影!”導演遠遠地衝她喊,為她打氣。
“起來吧!”衛科多一把拉起了她,順便說道,“你還真輕!”
她這才想起剛才被衛科多提了起來,裙子倒膝,春guang大顯,一定被人看到了底褲,可是現在臉紅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走向導演,一起看剛才拍下的鏡頭。她顧不上注意自己的表情演技,一心隻想著自己的底褲。導演停下了機子,指著鏡頭笑道:“本來還以為你沒穿呢,這褲頭若是現代的就穿幫了!”
還好!她心裏的石頭落地。她太緊張了,完全忘記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仿製一個半世紀前的,那時女人的底褲肥大得好比現在的裙褲,而且那個年代,沒有蕾絲花邊的三角褲。
“今天你累壞了,現在就回酒店好好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是重頭戲。”導演拍了拍她的肩,她頓時感到一身輕鬆,手也不酸了,渾身又有了點力氣。
衛科多在旁邊說了句:“要不我送你回酒店?剛才可把你打沒氣了!”
她謝了衛科多的好意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回到酒店,雖然她心裏很想叫這個大塊頭背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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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綺能得到這份花瓶的工作,表麵上看是因為王瑞恩的推薦,那個圈子裏無人不知無人不肅然起敬的王瑞恩——王瑞恩原本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但他卻放棄了影帝的光環,轉行投身於導演事業——可實際上,卻是因為黎華。演藝圈人人都知道王瑞恩和黎華私下極好,早從兩人合拍第一部電影起,彼此就相互欣賞心心相惜。雖然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可兩人從不介意對方從自己手裏捧走獎杯,反而真心為對方喝彩。
沒有王瑞恩的電影圈,黎華成了當仁不讓的上帝。觀眾很快就淡忘了曾經有一個容貌英俊神色總是半帶憂鬱的王瑞恩,他們更喜歡而今瀟灑風liu豐神異彩的黎華。這就是內行人和外行人本質上的不同,在黎華心裏,演藝圈裏沒有比王瑞恩更重要的人了,同樣,用在方若綺身上也適用。而導演李恩光說,作為演員,王瑞恩的風格是那麼獨特,無人能模仿,他的息影,是影壇的一大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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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綺在床上輾轉反複,盡管她四肢酸痛,筋疲力盡,可這種時候神經最活躍。她無法克製住自己不去想,回想白天發生的種種,追想過去的遭遇,遐想來日還會上演什麼。一個演員,她目前的身份,曾是她追逐的夢想,夢想一旦成真,她卻仿佛置身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