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暑(3 / 3)

她根據地址,找到了隱藏鄉野悠閑生活的亨利。亨利感動於她的癡情,很快便愛上了年輕美貌的莎拉。正當莎拉準備下嫁給亨利,羅伯特以莎拉做模特的畫作“追求”震驚威尼斯畫壇,莎拉從羅伯特的署名上發現,他與亨利竟是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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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劇本上看到一行王瑞恩自己的眉批,寫在羅伯特改變對莎拉的態度前。“孤獨的靈魂,驕傲的秉性。”這話使她隱約不安,思緒萬千,感慨係之。

如果她是莎拉,她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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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方麵,他們受到了熱情歡迎。機場外竟聚集了數千名影迷,與國內不同,他們大多是電影愛好者,不是瘋狂的黎華迷。他們這才知道,《月光寶盒》剛剛在威尼斯熱映完。

衛科多做了她的保鏢,意大利人特別著迷她這樣的嬌小美女,他們用含混蹩腳的語言同她打招呼。這不禁使她想起李恩光的名言來:永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無所有的弱女子,你是個美女!以你最美的姿態來應對世上紛紛擾擾永不停休的糾葛吧!

王瑞恩和黎華都沒有意外,更不覺得尷尬。他們走在她和衛科多身後,一邊向影迷們揮手,一邊交談著。維持秩序的警察將他們與狂熱的影迷分隔開來。

黎華問:“劇本改完了嗎?”

“快了!”王瑞恩反問,“覺得前一半怎麼樣?”

“很好呀!”黎華笑道,“為什麼不把羅伯特刻畫地更冷酷一點呢?最好寫成莎拉自作多情,羅伯特根本就對她沒意思,這樣就皆大歡喜了!莎拉跟暗戀多年,少女時代的夢中情人在一起,而羅伯特不過是亨利的影子,是憑借。”

王瑞恩詫愕道:“你不覺得很牽強?”

片刻之後,黎華道:“所以你是導演,我是演員。我演你導的戲,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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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入住聖馬可廣場(PiazzaSanMarco)的HotelConcordia——唯一可以俯瞰聖馬克廣場的酒店。推開窗,她就看見美侖美奐的聖馬可大教堂(ChurchSanMarco)。5個洋蔥型的屋頂,仿自土耳其伊斯坦堡的聖索菲亞大教堂的設計,平麵看則呈希臘正十字型,是一棟合並東西文化特色的建築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廣場上走走,她轉身,她的身影同聖馬可大教堂彩色大理石雅致莊重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映照在Concordia旅館的窗戶上。

廣場上還有眾多的鴿群以及百年的露天咖啡座,無數熱鬧的小攤子。衛科多去年曾來過這裏,他說有販賣鴿子飼料的小攤子,花上個100裏拉買一包,就能享受被鴿群包圍的“恐怖”經驗了。她戴上墨鏡,在衛科多的陪同下,踏上了聖馬可廣場。

沒走幾步,她就看見了身穿銀灰色風衣的黎華。他獨自出行,背影孤傲而絕世。人群中越發獨特。

“嗨,黎華!”衛科多喊了他,而且三步並兩步地趕了上去。

他轉身,“哦,衛科多,你也出來啦?”他看見了衛科多身後的她,嘴角一歪,“還有你呀!”

她應了聲,走到他們身旁。他的墨鏡掩住了琥珀色的眼眸,掩不去刻薄的嘴角弧線。

“你打算去哪?”衛科多問黎華。

“你們呢?”

“我們就是隨便逛逛。要不跟著你一起看看走走?”

黎華看著她道:“我要一個人走,不想和人說話。”

“哦,這樣呀!”衛科多有點失望。

“我們走吧,衛科多!別打攪他了!”

黎華笑了笑。“我要去的地方是歎息橋。要麼一個人去,要麼帶一個女人去。而我現在不想跟人說話,明白嗎?”

“為什麼?”衛科多驚疑地問。

然而黎華卻轉身走了。

衛科多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為什麼總那樣?”

她歎道:“因為他不在乎。”

“那有他在乎的嗎?”

她不假思索地說:“我覺得有吧!”王瑞恩就是他在乎的。

衛科多聳聳肩。

他們在弗羅裏安咖啡館坐下了。她告訴衛科多,她隻想感受下威尼斯的氣韻,無所謂身在何處,隻要能有感覺。他們喝了一杯咖啡,衛科多若有所悟地說:“我懂了,黎華為什麼要一個人走了。他跟你一樣,在感受。”

但是他又說:“但我不明白,歎息橋是怎麼回事。”

他們買了份地圖,背麵的旅遊景點介紹歎息橋(PontedeiSospiri),是一座連接總督府與對岸牢房的美麗橋梁。據說過去犯人在宮中審判定罪之後,會從總督府宮殿走出,經過歎息橋後被送進牢房。這一橋之隔,卻隔著天堂與地獄。那些垂死的犯人,經過歎息橋這座唯美的大理石橋時,由雕花的窗口往外看到秀麗的水都風光,都會忍不住深深地歎息,歎息橋因而得名。

“境由心生,甚至都還沒去,我就覺得自己在歎息了。”她看完後沉聲道。

衛科多注視著她。

“怎麼了?”

衛科多爽朗地笑道:“我覺著你該去歎息橋看看,而且也一定要一個人去。”

她微微詫異。

“雖說叫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但多了我這個大老粗會礙手礙腳。好吧,你要記得,一定要記得,早去早回。”

“可我並沒說我想去歎息橋啊?”

衛科多卻道:“說什麼呢?你都已經在歎息了,還不到橋上走走?”

“是啊,我都已經歎息了,那就不用去了……”

“去吧去吧!別在這裏對我歎!你如果不去,弗羅裏安咖啡館就要改名為歎息咖啡館了!”

她噗嗤一笑。

衛科多揮揮手,“我還要在這裏坐一會,你趕緊走吧!休息時間可不多啊!”

她走出弗羅裏安咖啡館,深吸一口氣。歎息橋啊,一個多麼悵惘的名字。她其實真的很想去,她的那麼多歎息,橋一定會收納。她很想去,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去了。

衛科多難道不知道嗎?據說戀人如果在歎息橋下接吻,情愛將恒久遠,電影《情定日落橋》就是最經典的寫照。

無論如何,這對她來說,是最後一次機會。

負心的愛人,就讓我徹底心死。就讓我從此絕望。走過歎息橋,將愛情囚禁在橋對岸。

“要麼一個人去,要麼帶一個女人去!”衛科多在她背後輕歎,“傻姑娘,這是他故意說給你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