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棠看到神情又恢複冰冷的千千,不禁心如刀絞:“千千,曾經因為你的傳聞,我誤以為你是個隻看人外表的膚淺女子,但後來經過長時間的接觸,讓我了解到了什麼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我曾發誓要為母後報仇,所以還是在最後做出了傷害你的舉動……其實那一天,你告訴我,你喜歡上了我的時候,我心裏是很歡喜很歡喜的……”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千千,那原本溫暖有力的手此刻是那麼的冰涼,他一向傲然的神情此時帶上了懇求:“千千,還記得當日你曾答應滿足我一個要求嗎?我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一直看多了後宮嬪妃的醜態,覺得自己不會輕易對女子動心,甚至封閉起了自己的內心,卻不知越是這樣,越是一動起情來便一往而深,不可遏製。
回憶起那一天,千千的眼角隱現水光,她奮力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樂棠,你果然不愧是算無遺策之人。但基於欺騙基礎上許下的諾言,你覺得有遵守的必要嗎?從前的事可以讓它過去,但重新開始這樣的話就沒有再提的必要了。你要教訓的人已經教訓過,你的仇也已經得報。我們再無瓜葛,不要再來找我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同樣沒有用真容示人,她是無奈,而他卻是蓄意的戲弄和傷害。雖然說不在意,說已經淡忘,但真的能做到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重新與他在一起嗎?她一咬牙,便轉身離去。
夏夜的風那般溫熱,他此刻卻彷如身處寒冬的冰川之中,渾身沉浸在冰冷刺骨的絕望裏。
千千的背影越來越遠,這一去便將是一生一世的錯過,從此她的如花笑顏不再為自己綻開,從此她的明眸凝視的不再是自己……
他猛地上千一把拉住千千,手背青筋突起,指節發白。似乎因為太過虛弱,他的腳下虛浮無力,步子有些蹣跚。
拋棄了一向的自持和高傲,他帶著一種罕見的淩厲與霸道,怒吼道:“不準走,我不準你嫁給慕容荻!你想要忘記我,與別人白首偕老?這輩子都不要妄想!”他頭一低用力攫住千千的唇。
他的吻炙熱如山洪暴發如烈火焚原,憤怒中透著狂亂,和深深的痛楚絕望。
千千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樂棠的眼底慢慢有一絲柔情和欣慰閃現時,卻隨即無聲無息又閉上眼,倒在了地上。他果然已經累到了極點,千千隻稍稍用了點藥,便昏睡了過去。
附近立即躍出幾名黑衣人,站在兩旁戒備地看向她,這些應該是他隨身的暗衛。千千蹲在他身旁,望著他瘦削的臉龐,歎了口氣,看也沒看那群黑衣人,轉身便走了。有他們在,至少昏睡中的樂棠不會有什麼危險。
接下來的日子,千千不想再發生什麼意外,便足不出戶地待在房內。一直等到出嫁那日,她被喜婆們弄得七葷八素之後,被扶上了花轎。月檀難得也穿上了喜慶的顏色,在轎外同她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