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感覺走的雙腳都發麻了,看看前麵還是黑洞洞的樹林。
“老大，都走了大半夜了，歇歇吧。”
肖沉一瘸一拐的走著，手中拿著攝魂鈴，搖了幾下，頭也不回，身後的屍體筆直的排成一行，隨著肖沉手中的攝魂鈴節奏往前跳。從的包裏拿出來一把買路錢，撒在空中，紙錢紛飛的落了滿地。
“老大，我快走不動了。”肖邦又嘟囔了一句。
肖沉歎了口氣：“肖邦，這裏離前麵的死屍客棧還有三裏路呢，到了就可以休息了。”
“老大，就先休息一下吧，現在離天明還早的很，我們隻要天明前把死屍趕到客棧就行了，這裏現在山高林密，連個鬼影都找不著，哪裏還有人經過的。”肖邦說著，拿著銅鑼，坐在了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
肖沉歎了口氣。自己的這個小弟怎麼看都不是趕屍的這塊材料。
肖沉也走的有些累了。“好吧，那就先休息一會兒再趕路。”他把頭屍上再貼好一道鎮屍符，又拿出香油來，放在頭屍的前麵，嘴裏說道：“吳三爺，你們也走累了，先吃點吧。一會兒咱們再住店了。”
“老大，真搞不清楚你。那些隻不過是屍體，你還對他們那麼尊敬做什麼？他們又不會活過來對你說聲謝謝。”
肖邦看到肖沉又在屍體前念叨半天，有些不耐煩。他把銅鑼放在了地上，靠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伸了個懶腰。
肖沉走到了肖邦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腿，讓肖邦給他讓了個地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人死為大，對這些死屍也要尊敬。人死尚有三分氣在，你敬他，他自然就聽你的話，跟你走了。這些，等你日後獨自行走江湖就明白了。”
肖邦頗有些不以為然：“老大，人家說的行走江湖是指那些大俠，懲強扶弱，路見不平，可不是說咱們這些趕屍的。你看咱們走到哪裏，人家都不正眼看一眼。陰鑼一打，人鬼都避三分，整天把自己都搞的一身陰氣了，哪裏還有個行走江湖的樣子？”
肖沉掏出來煙袋，在煙袋裏摳了半天，湊出了一袋煙，點著後吧唧吧唧的吸了兩口：“其實我跟你說過，咱們的先祖在趕屍之前不也同樣是江湖中的大俠？後來保了李闖王還做過將軍的，隻是後來因為闖王兵敗，才做起的趕屍這一行。若說起我們趕屍，多大的出息自然是沒有，可是要養家糊口不還是綽綽有餘？遠的不說，你就看看咱們那一帶，有多少離家要飯的，亂世啊，有這門手藝，能餓不死就知足了。”
“老大你又提先祖先祖的。先祖再有能耐，不還是最後什麼也沒有給咱們留下嗎？隻有趕屍這種活路，你看看人家吳地主家，祖上在清朝做官的，現在錢還沒花完呢。每隔三五天人家就能吃頓肉呢。”
“你放屁！他家當的那是哪門子官，那是漢奸！”肖沉怒氣上升，把煙袋往石頭上拍了拍。“改天日本人打到湘西來，你也學他，去給日本人當官？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這個念頭，我打斷你的腿！”
“老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日本人當官了？滿漢一家都幾百年了，你還說人家是漢奸，民國政府都不這麼說。”肖邦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