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其他地方的震驚與餘波難平,石鳳岐他們這方人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們覺得,石鳳岐除了多了一個太子的身份外,與平日裏並無太多區別,他還是那個石鳳岐,隻是太子朝服一加身,多了些威勢而已。
而魚非池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她毫無太子妃的自覺,怎麼快活怎麼瀟灑怎麼來。
早上的時候,石鳳岐要去早朝,他這個太子算得上是新手上任,所以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熟悉,去學習,朝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繁複瑣碎的公文,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其他的事情,都等著石鳳岐。
清閑慣了的他,一時之間投入了難以言說的忙碌之中,壓力也是與日俱增。
他早先的那些功勞隻能是他踏上太子之位的跳板,讓人無所爭議,但是想穩住太子之位,他便不能像當年笑寒一樣,全憑著隋帝強硬的態度,他需要拿出足夠多的實績,足夠強的實力,讓人對他心悅誠服。
更不要提,還一個在旁邊陰暗處藏著的石牧寒,隨時準備跳出來一口咬在石鳳岐的脖子上。
有時候他會在宮中呆上一整天的時間,陪在隋帝與上央旁邊,側聽著朝中各種繁雜事務的處理,好在他的確聰明,什麼都接受得快,漸漸得也能上手。
隋帝很尊重他的意見,但凡他提出的方案都會討論一番,也算是在側麵上幫著他穩固太子之位。
於是他經常會忙到夜黑,王宮下鑰的時分才出宮,回到他自己的住處,現在這地方,已是太子府,而原本的太子府改名太宰府,上央與豆豆搬了進去住,笑寒依舊留在那處,保護上央的安全。
現在的這個太子府裏住過兩個太子,一個石無雙,一個石鳳岐。
每每石鳳岐覺得身體疲累的時候,隻要遠遠看到這府上的燈火,便覺得心暖,再多的累也覺得沒什麼。
家中始終有人在等他,天下便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魚非池正跟南九遲歸圍在地上鬥蛐蛐,三隻蛐蛐廝殺在一起,叫聲好不淒慘,三個人這麼大了,還能玩得津津有味,看得興致盎然。
石鳳岐看著好笑,也走了過去蹲在地上陪他們看,看了一會兒,他伸出手指指著其中一隻個頭小小的蛐蛐:“這個,這個肯定能贏。”
“這是南九的,啊呀,還真的贏了!”魚非池看著那小小個的蛐蛐鬥敗了另外兩隻,一拍石鳳岐的肩膀:“你這烏鴉嘴!”
石鳳岐發笑:“本來就是這隻厲害,你自己不會挑蛐蛐還賴我,南九有眼光。”
南九見兩人這些日子相處得快要成老夫老妻模樣也覺得好笑,他看著魚非池眉眼之中的鬱色散去,便覺得當初把石鳳岐引來找魚非池,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他把蛐蛐放進草叢裏,對兩人行禮:“下奴先下去了。”
“去吧。”魚非池笑道,也對遲歸:“阿遲你也去睡吧,夜深了。”
遲歸淡笑著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跟著南九後麵離開。
“我覺得遲歸好像越來越不愛說話了。”石鳳岐環著魚非池,看著兩個小朋友的背影。
“他年紀太小,輕易走不出來,我一直想讓他離開,可是也要他自己願意,我總不好強行把他趕走。”魚非池也是無奈。
“你說你是不是個害人精。”石鳳岐笑罵一聲,拉著她坐在秋千上蕩著。
“你累了一天還不困嗎?”魚非池沒在遲歸的問題上繼續說下去,見石鳳岐神色有疲憊,問了一聲。
“還好,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石無雙的事?”他突然問道。
“我知道一些,不過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是他弟弟,你總是知道的,當年害死他的人不隻有已經全家死光光的葉家,還有石牧寒和他母族,林皇後林家的人。”石鳳岐說起往事,語調有些沉重。
魚非池點點頭,沒覺得有多少驚訝,無非又是為了太子之爭唄,石牧寒這個萬年老二當然也想做太子了,想做太子,就得幹掉先太子,幹掉石無雙,所以當年他們與葉家聯手害死石無雙什麼的,也不是很難聯想。
“我很久以前跟你說過,太子三歲的時候跟著隋帝去泡溫泉,隋帝把他忘在了溫泉池子裏,險些溺死,其實那個時候,太子還是我。”石鳳岐說,“也不是老胖子把我忘在了溫泉池中,是給我洗澡的奶娘險些把我殺死在澡盆裏,幸好老胖子來得及時,我才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