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紅”顏知己（一）
“這世上以訛傳訛的事不在少數。”“嗯，說的極是。但是，歌月知道，何公子是有真才實學的。”“何以見得？”“單是不驚動任何人就進了這裏，可見何公子的輕功不凡，何公子是劍尊，輕功如此厲害，想來劍術怕是更加出神入化……”“姑娘過獎了……”
“嗬嗬，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請說。”“公子可否轉過身去，歌月雖是青樓女子，卻也是沒有在男子麵前穿衣的習慣……”“呃……抱歉，是我冒犯了。”何玉書說完馬上轉過了身。
何玉書聽見歌月輕輕的笑了一聲，然後聽見了水聲，然後就是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何玉書聽見了腳步聲，“何公子，你可以轉過來了……”何玉書聞言轉身，愣住了。
何玉書不是沒想過今晚胡鬧之舉的後果，想過歌月會驚叫引來護衛，想過歌月不會以真麵目示自己，卻是沒想過，歌月就這麼毫無掩飾的站在了他的麵前。腦後的青絲拉起一縷挽在腦後，隨意的插了根玉簪，餘數披在腦後。額前幾縷青絲，細細的柳眉，大大的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櫻紅的嘴唇，白皙的肌膚，因為剛剛沐浴而帶著紅暈。身上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上麵繡著一朵漂亮的海棠花。
歌月同時也在打量麵前的何玉書。高大挺拔的身子，腦後的青絲盡數紮起，額前掉落的幾縷發絲顯示出了主人的不羈。濃而密的劍眉，下麵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歌月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個離經叛道的貴公子。唉，看樣子，又要惹麻煩了。
歌月首先打破了沉默，“嗬嗬，何公子，看歌月都看呆了喔？”
“呃……咳咳……”何玉書馬上回神，尷尬的咳了幾聲。
“嗬嗬，何公子，請坐。”說著坐了下來，“海棠。”何玉書坐下一怔，看見一個身著藍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對著歌月一伏身，絲毫沒有因為房間裏多出了個人而驚訝。“去把百花露拿來。”“是。”
何玉書看著歌月，歌月笑道，“晚上喝茶不好，我做的百花露，有安神的功效，請何公子嚐嚐。”“多謝。”“歌月姑娘。”“嗯？”“今夜是在下唐突了。”“嗬嗬，無妨。”何玉書聞言一點頭。
海棠拿來了一個白玉壺和兩個玉杯，放下後，就安靜的退了出去。歌月笑著拿起了白玉壺，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何玉書，何玉書接過，放在鼻下一聞，沒有任何味道，拿開一看，就像清水一般無色。心中詫異，正準備喝，卻被歌月攔下。
“何公子就不怕，歌月下毒嗎？”“嗯？下毒，嗬，我與歌月姑娘無冤無仇，姑娘要害我作甚。”“嗯……興許是看上你家的家財了……”“家財？嗬嗬，那個死老頭那麼摳門，是不會拿錢來贖我的。更何況，以歌月姑娘的盛名怎麼可能缺錢。”
“哎？那可不一定，興許我打什麼壞主意呢。”說著，歌月調皮的一笑。何玉書看著麵前俏皮的歌月，一時間，亂了心神，“難道，歌月要劫我的色？”“哎？劫色？”歌月連忙搖了搖手，“沒有……”“嗬嗬，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話不能這麼說……”“要是你真下毒了，還會和我說這麼多？再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哈哈……”說著，飲盡了杯中的百花露，口腔中瞬間彌漫了沁人的清香，回味無窮。
歌月笑了笑，“怎麼樣？”“嗯，佳釀！”“又不是酒，說什麼佳釀呢……”“嗬嗬，很好喝。”“哧……看你的樣子，哪裏像威名赫赫的劍尊，簡直就是個呆子。”“哦？那你呢，也不像名震天下的清冷佳人，就是個小孩子……”“哼，呆子。”“小孩子。”
隨後兩人都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何玉書開口問道：“剛才的曲子很好聽，叫什麼。”“問劍。”“問劍？”“嗯。”“很特別的名字，倒是把女兒家的心思都唱出來了。”“亂世裏的夫妻，夫君戰死沙場，女兒家的，什麼也不能改變，隻能這麼靜靜的守著和夫君的承諾。”
何玉書靜靜的聽著，“到最後，那喜慶的紅色和殺戮的血腥沒有什麼分別，那些承諾什麼的，最後還是抵不過人的生離死別，不知道錯的是生死，還是亂世……”
“亂世久了，總會有天下太平的那天。”何玉書看著歌月淡淡道。歌月抬頭看著何玉書，笑了，“嗯，會看到天下太平的那天。”“嗯。”“嗬。”
……
何玉棋洗漱後，正準備就寢，突然何玉書一腳踹開了房門。
“嗯？玉書，你去哪了？這麼晚了，還不睡？”“睡個頭。”一把揪住何玉棋的衣領，“快點，馬上，教我下棋！”“啊？”“啊什麼啊，快點，我現在馬上要學，今天晚上你必須教會我！”“可是很晚了，我想睡覺，明天怎麼樣？”“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