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間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身上也不再寒冷,被一種熟悉的溫暖包圍著。
尹婉嫿緩緩睜開眼,依然是在醫院,可是卻沒有了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
她發覺自己正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著,那是,冷彥爵的懷抱。
他瘦了,寬大的病號服在他的身上十分地不協調。
他的眼眶深陷,黑黑的一圈。
他的唇幹裂,無法想象,這曾經是一張性感的唇。
他是個很愛幹淨的人,每次見他都是那麼一絲不亂的,如今他的下巴已經有些紮手。
他的鎖骨更加地明顯,他抱著她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身上被他硌得生疼。
他的發絲有一點點的淩亂,柔柔地貼在她的臉上。
尹婉嫿仰頭看著冷彥爵,伸手輕輕地理順他的發絲。
冷彥爵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輕輕嘟囔了一句:“老婆別鬧,讓我再睡一會兒。”
他們有多久沒這麼和平相處了,他這樣叫她老婆的日子,已經逝去多久了?他的額頭上有一塊紗布,會疼吧。車禍的時候,他的頭那麼用力地磕在地上,他的胸口大大小小的八道疤痕,應該是做過好多次心髒搭橋手術了吧。他的手消瘦得不成樣子,那樣脆弱的血管,好像每一滴藥液進入都那麼費力。
尹婉嫿的手慢慢地撫摸上冷彥爵頭上的傷疤,一手撫摸著,另一手卻是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命地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可他,終究還是醒了。
“你醒了。怎麼哭了呢?”冷彥爵睜開眼後,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慢慢地拭去尹婉嫿臉上的淚水。
可他越拭,淚隻越多,尹婉嫿的眼淚洶湧不斷地流出來,冷彥爵的手指很快被她的眼淚****。
“別哭,醫生說,孕婦在懷孕的時候不能哭的,不然孩子就不漂亮了。不過,你生的孩子肯定好看。”冷彥爵柔聲道。
尹婉嫿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不再看冷彥爵。
冷彥爵自顧自地笑著說:“老婆,你聞聞香不香,知道你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所以特地弄了花香。”
尹婉嫿冷冷道:“我討厭這種味道!你沒必要為我做什麼。”
冷彥爵頓了一下,接著說:“看來書上說的沒錯,孕婦懷孕的時候脾氣會暴躁一點的。嗬嗬,看來我們的孩子很健康。”
尹婉嫿猛得從冷彥爵的懷裏掙紮出來,一字一句道:“冷彥爵,我不要這個孩子!我要跟你離婚!”
“別說傻話了,都這麼大的人了,當心以後孩子長大了,我告訴他,他媽媽曾經不要他呢。”
尹婉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塞在冷彥爵的手裏:“這是2750萬,我欠你的都還清了,現在我自由了,我要和你離婚。”
冷彥爵看了看手中的支票,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將支票撕得粉碎:“你以為你欠我的隻是這2750萬嗎?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安心養胎吧。”
尹婉嫿低吼道:“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留的!他是孽種,是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