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一劍的風華(1 / 1)

江水岸不知道提前看到那一劍是幸還是不幸?

第一章那一劍的風華

江水岸看到那一劍的時候,他正躺在湖邊的柳樹下歇息。

春日的太陽照在江水岸身上,他嘴裏叼著一根雜草,悠悠然的翹著二郎腿,看著天上雲卷雲舒,忍不住滿足地歎了口氣:這樣的日子,才他媽的是人的日子。

然後他看到了劍光。

劍光是從湖對麵的樹林裏發出來的,那是一片很大很茂密的白樺林,然而道道劍光就穿過那些參天古木,直衝雲霄。

雷鳴電閃,驚天動地的劍光。

江水岸不是個多事的人,但剛好是個愛劍如命的人。

樹林裏傳來的劍光又太過驚豔,任何一個愛劍的人總忍不住想要一窺玉顏。

便好比一個男子看到美女總要走不動路,一個婦人看到可愛的小孩子總要忍不住逗弄兩下一樣。

江水岸也沒能忍住。

於是他忍不住施展輕功,飛身過河,潛入那一片碧綠茂密的白樺林。

他順著劍氣掠過去,隻聽得打鬥聲越來越響。

江水岸來到劍光最盛處,悄悄地躲在了樹後。

風過樹葉的嘩嘩聲正好掩去了江水岸本來就很輕的腳步聲。

他靜靜地屏著氣凝視。

兩個男子,一黑一白。

白衣的狠絕淩厲,黑衣的瀟灑大氣。

白衣人狠絕淩厲的劍法便如一條毒蛇,吐著舌頭,一動一舞都致人死命。

偏偏這條毒蛇每次攻擊時,都會被對麵那人定入三分,劍勢像毒蛇一樣向前吐著,身子卻前進不了半分。

驚豔中帶著一種欲罷不能的不甘與凶狠。

便在此時,黑衣人手中長劍一轉,由守變攻,一霎那間,好像風都靜止了。

江水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一劍。

忘了呼吸,沒了心跳。

他沒有辦法形容這一劍。

讓人心驚又讓人甜蜜的一劍。

這一劍,好像帶著漫天的月光,又好像帶著月光的清涼。

像少女溫柔甜蜜的吻?

像情人如吟如泣的呢喃?

劍中的殺意,劍法的完美,都是江水岸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江水岸在樹後站到了天黑,直到月滿衣衫,他才從癡呆中回過神來。

他慢慢地走到白衣人的身邊。

白衣人已死,黑衣人已去。

白衣人的咽喉被劍洞穿,他的身體已冷硬,那雙眼睛早已呆滯無神。

然而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種甜蜜而憂愁的笑容。

江水岸懂得這種笑。

他曾在夕陽下戀人的臉上見到過,在青樓裏遇到心儀男子的少女臉上見過,在母親懷抱孩子等待著死亡時見過。

那該是一種甜蜜著卻又必然會失去的憂愁。

江水岸輕輕的合上了白衣人的臉。

他想他知道白衣人是誰。江湖上有這樣凶狠邪氣劍法的人不多。

白衣郎君秋無絕對算一個。這個人人品雖褒貶不一,但是劍法卻絕不容置疑。至少江水岸在心不淨的時候絕不會找這麼一個人拚命。

狠,準,穩,一招致命。

隻得一招,就能致命。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決不會有失誤,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對上秋無的血蛇劍。

但是這個毒蛇一樣的人現在卻沉睡在這裏,連同他毒蛇一樣的劍。

江水岸仰頭望著天上的圓月,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他已經知道黑衣人是誰了。

“月吻華年,一線生機”。

“嫁人要嫁蕭遠笛,娶妻莫如柳淡淡”。

寒月山莊蕭遠笛。

月吻、華年、一線、生機。

當世四大神兵。

月吻劍的主人蕭遠笛是江湖上的傳奇,是寒月山莊不世出的神劍。

他是初出江湖的少年們最想打倒的人;他是輾轉顛沛不得誌的江湖兒郎最嫉妒的人;他被評為春閨少女們最想嫁最該嫁的男人;他也是每一個劍客最想擊敗的對手。

他十五歲就憑著手中的月吻劍成名。僅僅兩年,就位居四大高手之首。

這十年來,寒月山莊每年都要接受無數人的挑戰。

每一個想要成名的少年都帶著手中的劍鬥誌昂揚地來到寒月山莊。

卻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蕭遠笛也在一次一次的決鬥中,不敗地繼續著。

那一晚,江水岸失眠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天的繁星落在他的眼裏,閃爍著點點星光。

而他的腦中卻隻一遍一遍的閃過那一劍。

手卻下意識地抓緊了懷裏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