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一開始不過一間房屋大小,隨著氣壓的變動,卻是越聚越大。還不待淩淵閃避,那團颶風已經在轉眼間化作了連天觸地的龍卷,像一塊巨大的磁石一樣吸引來周圍方圓數裏的砂石,揉合進龍卷中心。
在驚天動地的隆隆聲中,淩淵麵前這片越靠越近的黑色龍卷就像一隻巨大的陀螺,遮住了入目的一切,千萬噸的黑色砂碩在狂風中極速流轉著,使他看不清中心的事物。周圍十數傾的土地上,一座座高大的山岩都被吹得開裂飛起,無數的砂石更是被吸扯而起,在巨大的黑色龍卷的對比下就如塵埃一樣微小,連成了一塊不見頭尾的黑色幕布,呈螺旋狀上升,像攪拌機一樣投入龍卷中心。
無邊的風沙將整塊地域都攪動起來,一切的一切在那團遮天蔽日的龍卷麵前都顯得那樣弱小無力,高空上的那道紫青箭矢也被風沙吹得顛簸起來。
淩淵站在不斷晃動著的金屬滑板上,新換的幹淨衣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漫天的風沙將他吹得睜不開眼。他的身體微曲,半蹲在金屬滑板上,洪荒猛獸般咆哮著的遮天龍卷已經在他身上積起了一層砂塵。
麵對眼前這股無法抵擋的大自然的偉力,他並未太過動容。微微調整了下呼吸,他的雙眸在一陣閃爍間,竟化為了銀目金瞳,開始泛出了一層宛若實質的星光,眼前的巨大龍卷和漫天的風沙運動頓時放緩。
一塊塊數米高大的岩石在龍卷中翻滾著,被無數的黑色砂碩劃過,撞擊磨擦間,圓潤了棱角。億萬顆大小不一的砂碩被狂風卷攜著,相互衝擊碰撞,又如霧氣一樣不規則地聚攏散開。
一顆顆砂碩都在淩淵的眼前放大,他可以看見它們遍布在表麵的粗糙的棱晶,和其上粘連著的各色粉末。它們就像一顆顆隕石一樣衝撞著淩淵的麵目,他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膚都像針紮一樣地疼,難以呼吸。
每一顆砂碩,每一塊岩石,每一隻在風沙中掙紮的小蟲,都無比清晰地呈現在淩淵的腦海中,那一聲聲細微的砂石碰撞聲傳到他的耳中,就如金鐵相擊一樣刺耳。他可以輕易地捕捉到它們的運動軌跡,甚至推測出它們下一步的動向!
這一刻,無數龐大的信息充斥了淩淵的腦海,令他有種幾欲作嘔的暈眩感。他強自忍下這種感覺,在漫天的風沙中全力穩住身形,腳下極為細微地調動著金屬滑板的方向,企圖躲過麵前這個變換難測的巨大龍卷。
淩淵剩餘的本源之力還不足以讓他變成僵屍真身,他此時卻是調動了僅剩的那部分本源之力將自己的雙目部位局部屍化,以先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
在淩淵的意識空間中,不同於外界驚天動地的末日環境,這裏永遠是亙古不變的寂靜。一顆顆星辰之影連成一片銀河星空,充斥了這片小宇宙似的空間,自顧自地閃耀著。一堆堆亂七八糟的雜物被隨意地堆放在各個角落,神異難測的太初羅盤和古圖天碑依舊靜靜地伴在本源上下,若是沒有這兩件神物的壓製,恐怕如今外界的那點危險對淩淵來說隻不過是兒戲。
在略顯黯淡的本源一旁,一大灘小湖泊似的腥黃液體靜靜地躺在那裏,上下浮動著。有一股股淡淡的白霧自那灘液體中升起,散發著一種怨天憤地的負麵波動。
那灘液體仿佛是活的,仿佛擁有自己的靈魂一般,那侵魂蝕骨的滔天怨氣,叫人不敢眨一下眼,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那種散發著無法言語的危險氣息的液體就會化作一尊修羅,披著滔天血海向自己殺來。
此時,這灘腥黃的液體卻在一滴滴地開始分解,盡管分解的速度極為緩慢,但勝在儲量驚人,且持續不斷。分解出來的是一種淡黃色的粘稠霧氣,一股股散發著真切的靈魂波動的霧氣自液體中分離,就像受到一隻無形的大手的牽引一樣,飛向意識空間中心的那顆無暇無垢的本源之中。補充、提升著已經將近枯竭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的補充卻是隻能依靠吸收靈魂之力和月華來彌補或提升。
自從血刃峰一戰,吸收了王建聚集起來的那滔天烏氣後,這灘小湖泊數量的屍水就自主出現在淩淵的意識空間中了。這是他無法一口氣吸收完的靈魂之力所化,當他的意識集中在屍水上時,屍水就會分解出少量的靈魂之力以供他的本源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