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勁遒略一感知,風臨閣的情形已經清晰的呈現在了眼前。
除了伺候的仆婦之外,圍繞著豐盛宴席的大圓桌坐著六個人,其中五個都是身穿黑衣,上鏽著一個巨大骷髏頭的魔門中人,這五人,風勁遒都認識,赫然是龍城魔門分殿的兩位殿主和三位護法,那坐在主位的一個自然就是風清山無疑。
六人圍坐,酒菜豐盛,但是卻並沒有高興的氣氛,似乎隱隱的有點壓抑。
風勁遒也覺得奇怪,這魔門和城主府的關係隻能說是很一般,兩家的交往大多是一些官樣文章,遠遠不像劍宗和城主府親密。
此時魔門的高層幾乎是傾巢而來到底是為了何事,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嗬嗬,風城主真是太見外了,本宗主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龍城,但哪裏值得風城主如此的大費周折呢。”突然,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在風臨閣中響起。
風勁遒大吃一驚,要知道,這個聲音並不是他先前感知到的任何一人所發,而是來自風臨閣中的第七個人,而這個人,憑借風勁遒幻腦的感知力竟然都感知不到,這需要什麼樣的實力?至少也要天靈境吧。
而在那聲音響起的時候,風勁遒明顯的感覺到丐仙的仙魄似乎震了一震。
風勁遒的靈識開始漸漸的靠近了風臨閣,透過窗欞的縫隙向裏麵看去,隻見坐在魔門殿主座位的上方竟然還有一人,此人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讓人看不清楚具體的麵貌,隻是如果不用眼睛去看的話,似乎那裏就是空氣一般,這應該就是剛才發聲之人了,而那讓人感到壓抑的氣氛似乎也是因為他而造成的。
“柳宗主客氣了。柳宗主能在百忙之餘來到我龍城已經是我龍城的光榮,為宗主做任何事情那都是應該的。”風清山低調的說道。
“嗬嗬,這就好這就好啊。”那蒼老嘶啞的聲音又說道,“剛才我們已經聊了很多,各種形勢也都給風城主分析的很透徹了,我相信以風城主的眼光自然知道以後怎麼做才能讓龍城獲得最大的利益。別的不多說了,在喝酒吃菜之前,我還真想和風城主商量一點事情。”
“柳宗主請講。”
“三年多前,聽說令公子在桃花山脈帶回來了一個孩童,可有此事?”
“的確有的。”風清山聽了那柳宗主的話,先是一怔,然後又歎起氣來,道,“隻是那孩子來到龍城四天後就陷入了昏迷狀態,那時候我請遍了這陽泉郡的名醫,最終也沒能挽救得了那孩子的生命,十天後他就死亡了。”
“死了?此事當真?”那柳宗主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極度的意外。
“千真萬確,當時有很多人目睹了孩子的死亡,你可以去尋找他們來問。”
“既然風城主說他死了,那他自然就是死了,風城主的信譽我們一直都是非常信得過的。”那柳宗主卻並沒有再進行糾纏,一轉口就又開始和風清山套起近乎來,看來平時也必然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
“好好好,我們喝酒,吃菜。”於是大家就在那有點壓抑的氣氛中開始互相說著吹捧的話吃喝起來。
風勁遒的靈識站在窗外,自然是把裏麵的談話全部聽了去,就算他不站在窗外,裏麵的談話也逃不過他的感知,當他聽風清山說那孩子已經死了的時候,他也是大吃了一驚,但他仔細的看了一下風清山的動作神情,接著就釋然了。
他對風清山太熟悉太熟悉了,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所代表的一些意義他都了如指掌,譬如剛才風清山在說起那孩子已死的時候明顯左耳顫了顫,雖然那幅度極端的細小,但還是被風勁遒感知到了,而這個細微的不經意動作其實可能連風清山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在說謊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自然反應。
他隻是不想把華楓交給這魔門而已,並非真如他所說,華楓已經病死。
風勁遒看看沒有什麼別的異樣的事情發生,正想要退走,卻發現那全身被裹在黑衣裏的柳宗主似乎是無意中的一抬手,一道異樣的波動直接就朝著風勁遒飛來。
那波動似乎隻是一道微風,如果不仔細感應根本就感應不出來,風臨閣中的眾人除了那發出這道波動的柳宗主,其餘之人竟然全無發覺。
但是風勁遒在柳宗主抬手的一刹那似乎覺得自己的靈識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般,竟然一動也不能動,正在吃驚之時,那老者發出的波動已經到了眼前,強烈的危險感覺立刻籠罩在了風勁遒的心頭,他感覺得出來,那微弱的波動似乎蘊含著非同尋常的能量,足夠讓他的靈識破碎。
就在風勁遒想要盡一切力量做出抵禦之時,那腦海中一個多月沒有動靜的丐仙仙魄似乎抖了抖身子,而隨著那一抖,風勁遒感覺那原本受到束縛的靈識竟然立刻恢複了自由,趕緊趁著那異樣波動還未臨身之際,快速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