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兆曰:“弟子已真體滅亡,即誅卻群仙亦非所益。果然事出於有因,金錠、馮茂等出陣,屢次多罵吾師為妖仙。不久當滅盡除了我一概左道,以免上惑人主,下哄愚民,為世之大害。果有其詞,至弟子深恨其罵辱師尊,是殺身之禍不計較耳。今師傅偏偏不信,至弟子死還心不息也。且劉金錠不過後學之人,與弟子一輩同班,還稱我師為師伯,一時下此辣手,將吾六人一朝誅滅罷了,惟他冒充吾師來賺捉去師兄,一時誅戮。有此大事冒瀆吾師,非藐視而何?”當時餘兆一派胡言,委實人理可聽的,正是君子可欺以其方也。赤眉祖一想來心上動惱,後又被餘兆再三實其言,稟罷,仍淒淒痛哭。赤眉不覺被其所惑,遂罵一聲好淫丫頭,安敢其藐過甚!且眾道友亦不該護短輕動下凡,特傷我徒眾多。且又憶起餘鴻所失的寶書,皆是不輕傳的秘訣,正合前去取回。遂吩咐棲雲等謹守洞門,又命餘兆靈魂跟去複往。餘兆自知說謊,恐露出真情妄語,反而不美,意欲不往。是師命難違,隻得強從。此時師在前,徒在後,一刻已到了壽州城。原赤眉已經四千餘年道行甚深,歲與天同,體萬載不壞金身。他是堯舜時潛修大道,足不欲輕下凡塵。今看師弟情深,又被餘兆再三乞懇,隻得勉強來壽州城耳。正是:
一時覆醢聞凶信,不特情深悼喪子。
再說赤眉仙一到壽州,少不免要見一個辣手傷害以報知宋君臣。老祖不用恃著法物、符咒,便可旋轉乾坤,一時按住雲頭,浮立於空中,向著壽州城中,把長袖一拂。當時城中宋之君臣正在帥堂上共敘議擇日班師。一眾正見日正方中,忽一刻變為晦冥,人人詫異。一時間陰風霎霎,遍土皆震,如浮在海浪行舟一般,搖蕩不穩。太祖、眾將、文武皆懼地裂喪命於此。人人驚怯,正在喧嘩,有苗軍師上三天占劉夫人有禍,是知此故也。即啟奏聖上:“此非地裂危陷也。臣猜測赤眉祖臨我壽州城,在空顯聖,以責罰我們。聖上可焚香,待我眾臣拜懇,自有處分。”太祖急令侍官擺列香案,禦手焚香懇告:“大宋有罪,乞求高仙明現,指示領罪,不至株連滿城百姓。”赤眉祖慧目一觀,赤龍真主求請,隻得俯從。旋即收大袖,一時宇宙光明,地中搖蕩忽定。
將真身現在簷頭上,將手一拱揖,見太祖答禮。太祖開言曰:“仙師何以辱臨凡上,有何指示?”赤眉祖遂將餘兆回山之言,群女罵辱之故,是以特來領教也。太祖力辯其誣。劉金錠、蕭引鳳、鬱生香、艾銀屏、花解語五女,一認見赤眉師,便跪在香案之下。及聞他所說,合口齊稱:“尊師伯不必妄聽此讒言,致我等獲罪於師。”赤眉一見怒曰:“一班不肖丫頭,為著匹配丈夫,便爾背君累父。又強害及吾之門徒,自可將頭顱割下償命,反敢曉晚為師長妄辯。急將七寶神書、寶劍獻還,自殪便罷。如若不然,管教滿城淪為滄海!”太祖又代諸女求懇一番。赤眉又以劉金錠陣殺眾人,責罰以逆天得禍,猶可恕饒。惟不該當變化為師伯形容將餘鴻誘捉,使天下聞知道吾捕捉門徒有薄情無行為詞。豈不將吾仙麵毀壞,汝等罪罰難逃,休怪師伯無情也。當時眾女將知赤眉怒不可解。但不知眾女得脫其禍難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