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巨石要塞指揮部,費納希雅笑道:“哈,我又贏了。”亮出底牌道:“去帝都采購的人還沒回來麼,我想死山河居的菜了。”
比克斯特笑道:“團長你有所不知,最近大雪封路,以往一天的路程現在三天也不一定能到。”
費納希雅搖了搖頭道:“都是聽了你們的鬼話,害我跑到這每天都吃麥餅。”
幾個貴族啞然,他們雖然父輩個個手握重權,但如今是非常時期,也不敢在軍中過分招搖。如果為了貪圖口腹之欲被軍部抓到,這次的軍功泡湯不說,隻怕再難有進身機會。
納達爾苦著臉道:“我也不想吃那豬食,不過這裏的哪一個老頭子不是下了死命令,要熬過冬天不能出紕漏的。像我這次隻要有了這份軍功,老頭子給我安排一塊封地,一年就有幾萬金幣入帳,到時我買下山河居請團長吃個痛快。”
費納希雅頓時覺得興致全無,丟了牌道:“我不玩了。”他們要借助這個機會獲得軍功,她自然心中雪亮。但沒來由地想到哈桑他們,在叢林中艱難跋涉,在雇主中力爭表現,也不過為了幾個金幣的傭金。同時一行七人倒有六個光棍,而對麵的這幫家夥人人都有好幾個名義上的老婆,外麵的女人則數不勝數。
隻覺得心中煩惡,費納希雅打開了窗戶,寒冷的空氣夾著幾絲細小的雪花湧入房間,將渾濁的氣息一掃而空。天色已是暗了下來,隻見窗外要塞的城牆上堆滿了積雪。從雪的反光中看到遠處哨塔上一個哨兵縮著脖子撮著雙手,還不忘四處張望以盡到他的職責。
費納希雅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們來看那個哨兵,這才是軍人。”
幾人知道她的脾氣好教育人,雖然不願也隻得湊過來看,看了一眼,臉上神色便都變了。
費納希雅奇道:“怎麼了?”回頭看去,隻見那哨兵捂住頸部搖搖欲墜,一枝長箭從中穿過。敵襲!她腦海中立時閃過這個詞語。急忙道:“快,敲鍾,所有士兵上城牆。”
急促的鍾聲響起,費納希雅急步奔上城頭,不由得大驚失色。借著火光看去,城下密密麻麻都是青皮膚的野蠻人。號角聲忽然響起,一麵金色大旗在野蠻人軍中豎起,“酋長”的喊聲從遠到近,猶如天崩地裂一般。隻見野蠻人皮膚慘綠,身材幾乎有人類一倍高大,除此外倒也沒有什麼和人類不同的地方。武器和盔甲五花八門,許多人居然還拿著石製武器。金色大旗下卻有個披掛得非常整齊的老者,那套盔甲費納希雅一眼看去便覺得與眾不同,非但做工考究肩膀上還飾有兩個巨大的狼頭,以寶石鑲嵌作為狼目。
費納希雅麵色慘白,酋長自然是指盛名遠播的格瑞斯托,他親身攻城可見勢在必得,以2個預備役營的兵力隻是以卵擊石。
索倫衝上城頭看了眼後忙拉住她道:“我的部下已經準備好了馬,趕快離開這裏。”
費納希雅看到他驚恐的表情,火光映照出其他士兵的臉,驚恐中還帶著茫然,不由心亂如麻。但這時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她不想丟下幾千士兵,把他們置於死地,又不想冒戰死的危險。
索倫見她神情變化急道:“趕快走吧,你看看野蠻人的規模,就算我們一個打十個也難取勝,何況是他們一個打我們十個。”
忽然比克斯特迅速登上城頭,神情古怪地道:“我們走不掉了,通往大平原的道路已被野蠻人封鎖,他們有備而來,我們被包圍了。”
費納希雅感到心跳得要衝出喉嚨口,大聲道:“放棄外城,讓所有的士兵退入內城。”
索倫大驚道:“我們趕快衝出去才是,死守內城不是等死麼?”
費納希雅怒道:“他們突然出現,我們還豬一樣地以為怒江過不了人,這是場陰謀。為了保證奇襲效果,野蠻人不會讓我們有人能回去報信。現在隻有死守內城,外城的城牆太長,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來防禦。”
比克斯特忙道:“你們還發什麼呆,快傳令下去,所有人退入內城,盡量把武器和糧食多帶些進去。”
城外一片呐喊聲中,野蠻人陣中樹起了數百架梯子,他們身材高大全力奔跑起來速度奇快,轉眼就接近了城牆。費納希雅厲聲道:“比克斯特你負責守衛內城,所有的塔樓都要上人。索倫你快去內城中,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還有武器控製起來,我們能堅持多少時間就全看這些儲備了。”來不及顧及他們的反應,她開始念誦熟極而流的雷電怒濤,十幾道閃電掠過擊倒了幾名衝得最前的野蠻人,其他野蠻人呼喝中紛紛倒退。他們是彪悍善戰的種族,但對魔法這種神奇的力量十分敬畏,甚至有傳說被魔法殺死的人會進入地獄。雖然指揮官們大聲發令,衝鋒的節奏卻明顯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