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納希雅起初覺得將人類賣給野蠻人作為奴隸是很殘忍的事情,但轉念一想,一來帝國也鼓勵使用野蠻人作為奴隸,這是種族敵對的產物與個別商人沒有多大的關係;二來她入世日久,深知弱肉強食的道理,就算她這樣的身份能力要想追求理想生活也是處處碰壁,實在沒有能力去兼顧天下人。便點頭道:“我聽說雪狼皮毛是上好的大衣材料。”
山姆見她並不抵觸和野蠻人交易,笑道:“野蠻人的寶貝遠不止幾塊狼皮,這次他們和桑托斯開戰就是為了打破人類國家的經濟封鎖,我們也打算看準時機大做一筆。”
費納希雅恩了一聲,夾了一塊翡翠魚慢慢咀嚼,卻是看他何意。
山姆為她斟了杯酒道:“隻是瓦雷偏處西域,和桑托斯中間隔著奧格瑪。瓦雷邊境處我已經打點妥當。可桑托斯正在戰時,邊境戒備森嚴,我們若運幾千奴隸去隻怕太過招搖麻煩不少。”
費納希雅想了想道:“我公然出麵支持你們販賣奴隸的話是不行的。”
山姆連忙笑道:“這種事情,即使皇後肯做我也不敢提的。隻是,請皇後和南部邊境的卡西歐斯將軍打個招呼,請他抬一抬手讓我們過去便是。”
費納希雅放下筷子,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卡西歐斯是知道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的,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裏要對一群奴隸販子高抬貴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以她對卡西歐斯的印象來看,此人精明多智,極會揣測他人心思,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有特別的弱點。何況她在天狼星要塞隻呆了短短兩天,對卡西歐斯的喜好一概不知。
山姆見她為難,笑了笑道:“大家隨便吃喝,能與皇後同桌是我們的福分啊。”
費納希雅心中一動,笑道:“這事也不難辦,我隨你們去打個招呼便是。”
三人見她一口答應均是大喜,非但這次奴隸買賣能夠大賺一筆,以後搭上了奧格瑪皇後這樣的強援生意自然順風順水,當晚眾人盡歡而散。
山姆的辦事效率極高,三天後已經集合好了三人從瓦雷各處收集來的奴隸,奴隸們二十人坐一輛車子,車外用布覆蓋,從外麵看去根本看不出車內的東西。費納希雅則單獨獲得一輛四匹馬拉的馬車,用山姆的話說皇帝拉車馬有八匹,皇後則是四匹。
費納希雅不由大為光火道:“人人都知道皇後用四匹馬拉馬車,你不是要告訴別人我陪你們販賣奴隸麼?”
山姆一呆急道:“我該死,我該死。”本來以他的精明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但他從未和皇後這樣的大貴族一起出遊過,滿心想的是如何迎合對方的喜好卻沒想到這一層。
於是費納希雅也換了和普通人一樣的單人馬車,一路上她試了碧海離水和那套寶甲,盔甲不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好在她體形在女子中算得上大號,隻是略微顯得大了一些。項鏈則十分合她心意,一種柔和的冰涼感覺可時刻讓人保持清醒,睡覺時也能屏除雜念幫助睡眠。
一行人車馬兼程,很快抵達了奧格瑪邊境,戰時的兩國邊境戒備森嚴,塔樓林立。還沒有靠近哨卡,已經有一隊百餘人的騎兵奔了過來。
一個為首的百夫長大聲道:“停下,接受檢查。”
山姆揮了揮手,綿延的車隊慢慢收住了腳步。那軍官看了眼數百輛馬車組成的車隊,笑道:“老板發財啊,這車上運的是什麼?”
山姆笑著湊過去道:“雖然賺了幾個,還不是都靠各位幫襯。”一個鼓囊囊的錢袋悄然遞了上去。
那百夫長露出憂疑的神色道:“要是往日,大家一場朋友也沒什麼,但現在將軍特別交代邊境三樣東西不能過:兵器,奴隸,糧食。”說著他又皺了下眉頭道:“你這車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奴隸,還是不要在這種浪口上玩火的好。”
山姆笑著將錢袋放到他手裏道:“風尖也好,浪口也好,生活都得繼續。”
百夫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錢還給了他道:“黃金也好,白銀也罷,似乎沒命重要。”
一個女聲忽道:“原來是你,你不是哨長麼,怎麼升官了?”
百夫長轉眼看去,一驚後跳下馬跪拜道:“皇後。”身後的騎士們也一起下馬行禮。
費納希雅笑道:“起來吧,卡西歐斯還在這裏當將軍麼?”
百夫長連忙道:“將軍還是駐守天狼星要塞,桑托斯和野蠻人隻要還打仗他就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