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厲聲道:“夠了,雷德身為9級騎士和大貴族,有什麼必要用生命來誣陷你。”
費納希雅急忙看他眼神,隻見有著失望,猶豫,還暗帶了一絲殺機,不由心頭冰涼低聲道:“幾分鍾前,你還拉著我的手,說我們會幸福到老。才一轉眼,你就猜忌我,這就是皇帝的愛情麼。就和清晨的露水一樣來去無蹤,和隨風搖擺的蒲公英一樣飄忽不定。”
皇帝沉著臉道:“我會調查清楚,但雷德不能白死。”
費納希雅見他語帶絕情,黯然道:“罷了,你查吧,反正到最後都是我殺的。”頭也不回地出了屋門。她熟知皇宮布局,這時卻東西不分,隻覺得胸中滿是塊壘,想到皇帝的翻臉無情終於淚流滿麵,和以往的憤怒和悲傷不同,這次的淚水完全是感歎人心不測,皇帝也好亞娜也好,都不是可以真心對待的人。她走了一會,神智略為清醒,耳中便聽到許多跟蹤者的呼吸聲。她冷冷一笑後回到了房間,合金刀既然被取走了,水龍珠不能再丟,她取在手中覺得放在哪裏都不安全,想到以前火龍珠在陽光下要很長一段時間才破開外殼便將它含在了舌頭底下。
這時皇帝的臉色隻能用鐵青來形容,憑心而論,費納希雅不同於其他女子,對她的神使身份撒加利亞並不相信。若是真正的神使應該對自己很有信心才對,在費納希雅眼睛裏他不隻一次看到彷徨和心虛。但費納希雅有她獨特的氣質,那種萬事不求人的自尊感和在男子中也堪稱上品的智慧和身手深深地吸引了他。但如今,雷德臨死的控訴傻子也看得出沒有半點虛偽,多好的演技都沒辦法在臨死的時候演得如此逼真。以雷德的身手,任何戰士想將他重傷都不可能不大肆交手,這樣悄無聲息幾乎一擊斃命顯然對手讓他絕對信任而且也具有相當高級戰士的實力,費納希雅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拉伯郎看了眼加洛斯,後者微不可知地搖了下頭,這時候無論是否偏向費納希雅都沒有用,關鍵在皇帝的心思。就他精明的商業頭腦來說,費納希雅不過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花瓶,雷德卻是根基極深的大貴族,而且還代表著15萬精銳近衛軍,於情於理都應該法辦費納希雅。但費納希雅畢竟是皇帝新婚燕爾的妻子,涉及到皇帝枕頭邊的人自然多說無益。
皇帝忽然道:“拉伯郎,你在看哪裏,說說你的意見吧。”
拉伯郎連忙道:“以我看,皇後雖然身手高明,聽說具備高級戰士實力,但畢竟連6級戰士都不是,就算偷襲讓雷德將軍傷重致死不太可能。”見皇帝臉色好了一些,接道:“而且皇後絕不是笨人,哪裏有凶手殺人後還將能夠指認自己的物品放在屍體邊的?”
皇帝恩了一聲道:“我剛才怒火攻心,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加洛斯見皇帝的態度已經表明,便道:“這事確有蹊蹺,不如讓元老院進行調查。”要說貴族,皇帝自然大無可大,代表大貴族利益的元老院隻要了解皇帝的真實意圖,費納希雅的無罪不過是時間問題。
一個近衛軍官冷冷地道:“陛下,請容許我無理地說幾句。我和雷德相交三十多年,他臨死時對皇後的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裏,如果皇後姿色平庸,人人都可以冒充我也不以為奇。但皇後如此美貌,天下隻怕找不出第二個來,誰能冒充?”另外幾個近衛軍官齊聲附和,他們都是同氣連支的大貴族,近衛軍又是不歸帝國元帥統製的皇室直屬軍隊,說話就沒那麼多顧忌。
皇帝垂下眼瞼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就由元老院調查,近衛軍萬夫長以上旁聽好了。”
三日後,對費納希雅的第一次調查會開始了。費納希雅緩步走進會議廳,皇帝如她所料的不在場。調查的法官約有二十多人,近衛軍萬夫長除了休假的兩個外其他十二人全部到場,主法官是和皇室有著悠久聯係的的大貴族——巴頓家族族長:克萊恩·巴頓公爵。能夠坐穩族長位置當然不是什麼肉腳,他早從加洛斯那裏明晰了皇帝的意圖——大事化小。隻是,他又環顧了一下列席的近衛軍官,他們占據了大部分席位,如要投票費納希雅隻怕人頭落地。心中暗自抱怨皇帝找了個苦差事給他,咳嗽一聲道;“對雷德將軍被害的第一次調查會現在開始,我將以貴族的榮譽起誓公正嚴明,絕無偏袒。”
話鋒一轉,他對費納希雅道:“從雷德將軍的流血情況來看,從他被刺到典禮開始大概有1小時。費納希雅小姐,請問雷德將軍被害時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