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納希雅下了車,隻見門庭破舊,不遠處的牆頭上還搭著隻不知名的鳥窩。她久經艱苦環境,笑道:“貴國的使館和貴國人民一樣,樸實得很。”
那官員一呆道:“國小民窮,費納希雅小姐隻能將就一下。”
費納希雅環顧四周道:“沒關係,請問如何稱呼?”
那官員行禮道:“我是瓦雷帝國負責人事接待的尚書,叫哈非茲。”
費納希雅微笑道:“哈非茲尚書,我遠道而來也沒什麼禮物,就送一點見麵禮吧,不成敬意。”手上一動,借著寬大袖子的遮蓋已經遞了張紙過去。
哈非茲瞥眼間看到是張瓦雷銀行的金本票,可以直接抵黃金使用,上寫五百金幣的字樣。瓦雷是個窮國,大部分財富又被大貴族們瓜分,象他這樣的中層行政人員其實就是個打工的,一月不過十來個金幣的薪水,平白得了這筆橫財不由喜出望外。手輕輕挪動,接過了金票道:“皇後不要見怪,我的無禮都是上峰交代的,意在給皇後個下馬威,我本人是十分仰慕皇後的,北國之光的名頭您隻要在瓦雷的大街小巷走一走就清楚了。”
費納希雅笑著向裏作了個請的手勢道:“天氣入秋了,外麵風大,尚書既然被派來接待我小談一會想來也不會被上峰怪罪。”
哈非茲點頭道:“謝皇後,按說皇後應該住新建的使館,這裏是給外國來訪的低級官吏居住的。”
費納希雅恩了聲道:“大概有人看我不太順眼吧。”
哈非茲見兩人已進了院子,身邊再無他人便道:“您有所不知,大臣們有兩種不同的聲音,一個主張和你們交好和你們進行礦石交易,另一個主張和你們決裂趁著你們和野蠻人相持的時候出兵。”
費納希雅入了房間不動聲色,又塞了張紙過去,哈非茲心領神會地接過道:“目前和好派人數太少,決裂派占據優勢,皇帝優柔寡斷,不能抉擇。”
費納希雅坐下道:“我帶了些雲霧茶,請先生共賞。這雲霧茶是茶中珍品,若隻是產量稀少,清香色麗其實也算不了多出眾,奇的是這茶泡後熱氣聚而不散,有如雲霧繚繞。一杯在手,便有遨遊於九天之感。”拍了下手,皇帝派給她的侍女應聲而入。費納希雅道:“將雲霧茶和我常用的茶具取來,準備開水。”
哈非茲自然也聽說過雲霧茶,但那茶葉價值萬金他如何喝得起,喜道:“皇後厚愛,我當知無不言。”
費納希雅笑道:“其實我也隻是來瓦雷散心,要說交好皇帝也不會派我來,他恨不得我一輩子都住在深宮裏。”
哈非茲含笑點頭道:“事實上大部分瓦雷人是想兩國和好的,我們空有礦石卻和東方國家沒有貿易往來,真是守著金山要飯。”
費納希雅應聲道:“依你看,要說動皇帝兩國和好該從什麼地方著手?”
哈非茲沉思半晌道:“現在決裂派最大的理由是借此機會統一北方,若能向皇帝剖析厲害,以他懦弱的性格多半不會出兵。”
費納希雅見開水和茶具已經取來,便親手為哈非茲衝泡了一杯雲霧茶後雙手奉上道:“先潤下嗓子,再說不遲。”
哈非茲連聲道謝,接茶飲了口笑道:“果然是好茶,全無茶葉的苦澀滋味,齒頰留香。其實這在皇帝麵前的說詞,也和這茶一樣。首先不能太苦澀,皇帝雖然怕事自尊心是極強的,尤其對自己的血統十分自得。其次要有香味,該有的好處要有。最後最重要的是能夠和茶一樣有特色,皇帝什麼樣的說客沒見過,在說詞方麵要想取巧是很難的,不如樸實無華反現大方。”
費納希雅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哈非茲起身道:“時候不早,我要回去複命了,再次謝過皇後的賞賜。”
費納希雅起身道:“我相送一程。”
哈非茲連連推辭道:“落在別人眼裏,反而不好。”
哈非茲走後,費納希雅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飲,盤算著對皇帝的說詞。這一盤算就盤算了五天,自從哈非茲離開後,使館就再沒來過一個瓦雷官員。隨她來的近衛軍在帝都過的都是紙醉金迷的生活,哪裏受得了成天的軍營生活,訴苦的軍官差點把使館門檻踏平。費納希雅深感頭痛,文若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被那老者一擊後鬥氣連以前的三成都發揮不出,費納希雅隻得給皇帝寫了封信讓這二千近衛軍護送文若回奧格瑪。此舉看似冒險,其實對她來說是甩掉了個大包裹,這二千人若是瓦雷有變不過是白送了性命,就算瓦雷皇帝沒有和奧格瑪決裂的意圖終究也是過大的目標,說不定哪一天就有什麼麻煩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