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隻是天真畢竟不蠢,他一起身她也看出對方不是弱者,但弓已拉滿以她的任性自然說不出低頭服軟的話來,硬著頭皮道:“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好意思欺負我弱女子麼。”說著作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求助似地看著那幫傭兵。
其中一個老者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喝個小酒也能碰到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我老人家生平看不過以強淩弱。”
數個傭兵應聲道:“您老人家對女士的溫柔,那是當世有名的。”
費納希雅見那老者目光如電,眼神全放在那男子身上,情知他的出頭不過是看安娜行徑奇特不是普通人,有心相交而已。
那女子冷笑道:“月光雖然是大傭兵團,但要和惡之花作對恐怕還不夠資格。”
費納希雅皺起眉頭,惡之花還是在山林之狼聊天時聽說的事情,據說是個女殺手為主的傭兵團。對傭兵團四大業務中的殺手業務她是最反感的,也最不熟悉。不過惹誰也別惹殺手,這是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月光這名字她連聽都沒聽過,那老者能為了陌生人去得罪殺手,氣度確實不凡。
那老者笑道:“是不是作對,定義要讓管理層來下,我們傭兵刀頭打滾圖的是財,哪有不冒風險就賺大錢的好事,你說對吧,豪格副團長。”
被叫作豪格的男子無所謂地笑笑道:“惡之花雖然名頭不小,也不想到處得罪朋友。這小姑娘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裏,你老就算有心結交恐怕也伺候不好這主。”他認得那個老者是月光的首領納喬,覺得自己並無必勝把握,所以有心免去這場爭執。
納喬其實也十分顧忌惡之花,雖然覺得以自己騎士的水準不一定勝過對方,但安娜一看就是個女子中罕見的高級戰士,出手又十分闊氣,多半是大貴族的子女。他最近在某件事情上吃了大虧,對頭背景極硬也無可奈何,所以拚著和惡之花作對也要去結交安娜。當下笑道:“副團長畢竟說話在理,我看不過是個誤會而已,女子間為了誰更美麗爭吵是常有的事,其實彼此並無惡意。小姑娘,我說得對吧?”
安娜見他們雙方有意和好,心裏也有些後悔沒帶幾個護衛來,她再傻也知道爭執下去落不了好處,便沒好氣地道:“你既然不接受雇傭,那這錢你也賺不到了,姐姐我們換個店讓他們喝和好酒去。”
納喬笑道:“小姑娘何必換別的地方,和我老頭子同桌,老頭子說些冒險故事給你聽,年輕人都喜歡冒險對吧?”
費納希雅見他刻意結納,心中也好奇便道:“妹妹你看,隨便找個店都這麼多人,別的店恐怕也是同樣,這位老人家看上去和氣得很啊。”
安娜聽到冒險故事,不由有些心動,以前他父親固然不講,來的客人也不會專程講故事給她聽。想想和那女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怨恨,就裝得無所謂地道:“那就聽姐姐的吧。”說著對那女子作了個鬼臉。她這孩子氣的舉動讓那五人不由都笑出聲來,那女子忍住笑容心知她隻是孩子氣,倒是自己會錯意把她當成了風塵女子。
她們後來居上,安穩地坐了納喬占下的位置。其他傭兵還有數十人之多,桌子倒隻有兩張了,在又一陣爭吵和規模不大的衝突後終於又給剩下的桌子找到了暫時的主人。納喬笑著道:“小姑娘你看,傭兵的冒險故事這其實也算一部分。”
安娜看他們為了坐上桌子不惜拔刀相向,正覺得無奇不有,疑惑地道:“大家喝酒都要動刀子的話,那不是麻煩死了。”
納喬笑了笑,酒店老板這時見鬥毆結束也帶著侍女們出來招呼客人。酒店侍女和傭兵團侍女不同,後者是待價而沽,又有隸屬的傭兵團撐腰,尋常的糾紛是不怕的,也有侍女中的貴族雅號。前者卻全部被酒店老板掌握,老板說工錢多少就多少,受了欺負也無處聲張。其實酒店侍女中不乏姿色勝過傭兵團侍女的,但要成為傭兵團侍女必須是受過一定教育,甚至還有貴族,酒店侍女卻全是大字不識的平民。光顧酒店的也沒什麼有身份的人,大多都是傭兵,比如月光雖然養著自己的侍女但那是給貴族和客人準備的,自己的團員反倒隻好找酒店侍女。
老板久經世事,有意識地安排姿色稍差的給那些後來的傭兵,留了幾個美貌的帶到納喬麵前笑道:“您老好長時間沒過來玩了,這幾個您看可還滿意。”
納喬笑道:“老規矩,我付賬,大家玩得開心。”他手下的傭兵頓時活躍起來,齊聲道好,那些侍女不等吩咐便三三兩兩散到了傭兵們身邊,有的甚至已經坐到了傭兵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