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年代雁孤行(1 / 2)

對此費納希雅毫無辦法,同時她也必須正視明光軍退出後的戰局。明光退出後,海因哈爾絕不肯再為奧格瑪而戰。缺乏了他的鐵拒馬和明光的精銳騎士團,費納希雅手裏雖然還有三十萬軍隊但已處於完全劣勢。稍有軍事頭腦的人都看得出,冰原人這次勝利的意義絕非隻是消滅了幾千明光軍,整個北部的勝利天平因此而向野蠻人一側傾斜。她隻好將希望寄托在達西奧的身上,同時作了任何將領都不會去作的戰略安排——撤出德佩羅,向後方相距200多KM的西利亞斯退卻。這個計劃之瘋狂,差不多等於自殺。後世的史學家談到德佩羅戰役時總是這樣形容:以兩條腿來實施,並且是背對敵人的運動戰,隻有傻子和天才敢決定。幸運的是,費納希雅足夠狡詐。

法拉峽穀野蠻人大營中,格瑞斯托低垂雙目,看都不看麵前行禮的人類。

普落斯托麵無表情地道:“你是達西奧吧。”

達西奧挺直身子,傲然道:“是我。”

普落斯托冷笑一聲道:“作為我們和人類戰爭千百年來第一個變節者,你覺得自己的存在價值有多少?”

達西奧露出個灑脫的笑容道:“萬事開頭難,有了我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若你問我的價值,可以參考你們大王的價值。”

格瑞斯托抬頭看了他眼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不過我不關心那些,關鍵是你能為我帶來什麼。”

達西奧凝神道:“明光和法拉色雷斯即將退出聯軍,大王你正麵臨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這句話就好像在水麵上投了塊巨石,帳中頓時議論紛紛。格瑞斯托和普落斯托對視一眼,悠然道:“你是費納希雅的心腹不假,其他兩國的事務你怎麼會知道?”

達西奧大搖其頭道:“人類有句諺語: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雖隻是費納希雅的顧問,可是在其他各國都有不少朋友。比如明光,他們的皇帝已經發布命令,讓勞倫斯率領遠征軍收複龐庫。這個使者一到大營,自然就有不少人得到明光退軍的消息,我知道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格瑞斯托微微頷首道:“你剛從德佩羅逃出來,先好好休息下,等恢複了精神我們再談。”

看著達西奧退出大帳,普落斯托道:“我王,此人的可信度雖然有待驗證,但如果人類聯軍真的分崩離析我們不應錯過這個好機會。最近我們應當多派狼騎兵去偵察,而且莫爾幹兄弟那裏也要決定下一步戰略。光是守城,他們的兩個部落肯定抵擋不住明光遠征軍。”

格瑞斯托麵露疲倦之色,沉聲道:“明光的軍事實力確實太強了,莫爾幹兄弟還是向我們靠攏的好。”

普落斯托笑道:“王不用過度擔心,莫爾幹兄弟是我們牽製北部形勢的關鍵棋子。隻要他們在威脅明光側翼,配合著北部冰原人大軍就能很好地拖住明光。”

格瑞斯托首肯道:“其實我也傾向於讓他們侵襲明光東部,那就這樣定了吧。你多派人去偵察,一有確切消息馬上進軍。”

聯軍分道揚鑣根本無需打聽,眾多狼騎兵甚至“護送”了勞倫斯的遠征軍一番。海因哈爾象征性地給費納希雅看了一份邊境受到冰原人襲擊的報告,也連夜率大軍回國了。正當格瑞斯托準備全麵進攻時,費納希雅的主動撤退讓他反而舉棋不定。一夜過來,德佩羅要塞所有的城門都洞開了,連那些臨時工事都被拆得幹幹淨淨。一眼望去,有的牆壁上還懸掛了帶有歡迎字樣的條幅。打仗打到這個地步,別說多疑的將領們,就算什麼都不想的大頭兵也感到這裏麵有什麼古怪。

大帳中的氣氛十分詭異,各部落的酋長們各抒己見,格瑞斯托大感頭痛。達西奧忽然踏上一步道:“我王,我曾經跟隨她數十年,對費納希雅這個女人可說十分了解。其人少謀但勇決,喜歡出奇製勝,而且也有不錯的魄力和個人號召力。我這次來到王這裏前,隱約聽她提到過一次代號為百鳥歸林的作戰計劃。這次計劃主要是圍繞如何以後方要塞為骨幹,最大限度保障帝都安全這個中心來安排的。雖然我不是軍事將領,對這計劃不是特別清楚。然而顧名思義,百鳥歸林必然是指收縮兵力。費納希雅不隻一次對我提到德佩羅小城,守禦不利。因此我覺得她多半是反其道而行之,用不正常的行為來讓我王生疑,從而喪失最好的進攻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