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使江山付劫灰(1 / 2)

薩德幹笑兩聲道:“陛下您雖然聰明畢竟還年輕,人望有兩類。一類是您剛才所說的,那些平民的人望,誰是英雄他們就為誰歡呼,簡單的感情發泄而已。另一類則是真正掌握權力者的人望,他們聰明得多,除非符合自己的利益,否則絕不支持。費納希雅在過去和將來都得到了無數廉價的平民人望,真正主人貴族們的人望,她從未用心經營。所以陛下不用掛懷,您比她強得太多。”

海因哈爾點頭道:“您說得是,讓軍隊時刻準備好,準備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大陸新曆八十四年夏,史稱流火之戰的對野蠻人最後一戰打響。數萬傭兵通過漫長的南部國家港口,渡過怒江。他們多則數百人,少則數人一組,四處侵襲。野蠻人雖然天賦異稟,留守的老弱婦孺也有一定戰鬥力,但這些人並非正規軍士兵。他們格鬥經驗豐富,個人能力出眾,在野蠻人王國內大肆破壞。渡過怒江作戰的主力部隊家人都在後方留守,大批士兵不顧軍令偷偷渡江返回故鄉,到後來甚至無視軍官的約束開始集體逃亡。誰無父母妻子?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連高級軍官也十分掛念自己的家人,更不用說士兵了。

正麵戰場上,以阿曆克斯的地行龍騎士團為先導,十三個軍團齊頭並進,大有一舉掃平桑托斯沿江所有要塞之意。格瑞斯托見大勢已去,若不趁這時退過怒江,恐怕要激起兵變,隻得全線撤退。從大陸新曆八十二年冬的躊躇滿誌到八十四年夏的倉皇失措,前後不過短短的一年半時間,野蠻人從大勝到大敗。格瑞斯托撤退時流著淚道:“我年事已高,恐怕沒有機會再踏足這片土地了。”從這位梟雄的言語中,不難看出他已經心灰意冷。確實,野蠻人的戰爭能力和經濟基礎受到了沉重打擊,沒有幾十年很難恢複元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海因哈爾布告天下,曆數費納希雅的五條罪狀:

一:謀殺撒加利亞和巴托裏夫人

二:借為桑托斯複國之名,行篡奪之實

三:與野蠻人暗中談判,讓野蠻人全身而退

四:挑撥原卡裏內亞和帕薩絲,使其進入戰爭狀態

五:出身邪神教派,目的是在大陸上傳播惡魔的意誌

同時法拉色雷斯向奧格瑪宣戰,明光帝國保持緘默。

奧格瑪帝都,人們還未來得及慶祝對野蠻人的勝利,就又陷入了戰爭的陰影。費納希雅疲倦地躺在寬大的扶手椅中,馬維娜小心地為她按摩著頭部。以她調整人的體質,居然也感到了勞累,可見這些天她的壓力多大。

房中都是她起家的班底人物,朱投,山姆,西林,克塞爾,克窩兒,西流士,泰倫斯,達西奧,泰穆爾,除了阿曆克斯和幾個暗星的幹部外全部到場。朱投清了下嗓子道:“皇後讓大家來,不是請喝茶。目前我們的局麵比較嚴峻,海因哈爾有備而來,我們的主力大多還集中在桑托斯,帝國十分空虛。大家可以說下自己的看法。”

費納希雅指了指他,朱投忙道:“當然是我自己先來,依我看法拉色雷斯不同於野蠻人,可以說我們有什麼底牌他們全有,而且他們的牌比我們大得多。海因哈爾既然有備而來,就是對戰爭有一定把握。我們最好堅壁清野,不留給他們一絲補給,把防線縮到德雷可河一線。我不懂軍事,所以請大家指正。”

一聲冷笑傳來,朱投見是泰穆爾忙道:“你老兄可是軍事大行家,點評下?”

泰穆爾打了個嗬欠道:“若按照你的戰略,我們得準備以後在桑托斯過上十年八年了。”

克塞爾也皺眉道:“法拉色雷斯不是野蠻人,他們補給不需要渡過怒江,而且他們的後勤能力比野蠻人強上十倍。就算在我們境內得不到補充,也難不住海因哈爾吧。”

朱投何等的涵養工夫,絲毫不以為忤地道:“正是正是,小弟這法子笨得離譜,將軍有什麼看法隻管直說。”

克塞爾抓了抓頭道:“我隻能指揮打仗,這樣戰略層次的東西一向不太明白。”

泰穆爾悠然道:“沒錯,戰略和戰爭是不同概念。現在的局麵是敵強我弱,敵有我無,這樣的戰爭要想取得勝利,隻有一個辦法:亂戰。”

費納希雅注目道:“怎麼說?”

泰穆爾搖頭道:“具體的我也沒想過,亂戰就是把主力分成許多小股,和敵人大部隊纏鬥。我以前在林罕和帝**作戰,很多時候就這樣取勝。一般來說,實力強的一方會避免冒險,這樣一來他的兵力就會比較集中。集中最大的壞處就是策應不好,我們多線出擊打擊他的軟肋和重要據點,比如糧草運輸隊等,讓他疲於奔命,在緩慢消耗中失敗。但這種戰略強調遊擊,不推薦正麵攻堅和防禦戰,帝都很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