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好奇地湊到瓦黑德麵前道:“他們幹嗎這麼認真?”
瓦黑德悄聲道:“這是戰士決死的禮節,多數場合是自覺弱勢的一方提出。戰士這個職業,無論黑魔法多麼破壞力驚人,白魔法多麼神聖光輝,都是大陸的中流砥柱,就是這個道理。戰士身上體現出來的精神,是人類賴以生存,追求未來的基礎。他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但不願意退縮,要和皇後進行決死戰。”
安妮哦了聲道:“那不是很傻麼,為了虛無縹緲的榮耀丟了現實的性命。”
瓦黑德苦笑了下,以他商人的邏輯來說也確實如此,賺的是不知何時才可以兌現的金票,付的卻是十足真金。這樣的買賣看起來隻有傻瓜才會做,可在戰士身上這種傻氣卻變了味,成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英雄氣概。
確實,在費納希雅看穿卡特爾的那刻,卡特爾就明白自己今天不可能勝得過她了。力士盟對她的關注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原來可以依仗的就是影魔那詭異的元素序列能力,等待她的庇護盾結束看準時機將她一擊致死。可費納希雅洞察了他的一切,畢竟他是影魔的借體,連本體百分之三十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一旦在切換元素序列的時候被魔法擊中,哪怕是最低級的小火球也會讓元素序列變得動蕩和危險。這樣一來,費納希雅立於不敗之地,他最多能催動影魔的力量十次,而對費納希雅來說小火球幾乎是無限的。
卡特爾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他原本還算白皙的肌膚下漸漸呈現出濃重的黑色來,黑色不住蔓延,到後來除了他的臉以外全部都成了黑色。費納希雅知道他在最大程度地催動影魔的力量,就和斑斕獅一樣,影魔的本體就在他的身體裏。卡特爾的眼神漸漸開始變得空洞,安妮看到他詭異之極的眸子一陣惡心,連忙撲倒在地不再看他。
費納希雅對視著他的眼神,奇特的是她似乎看得懂眼神代表的所有意思。影魔有沒有眼睛她不清楚,可這眼神已經分明表示出了影魔對她的敵意,還有一點微弱的喜悅。
沒有任何征兆,卡特爾又消失了。費納希雅忙集中精神力,以她的精神力強度別說這小小山洞,就算是在帝都也能覆蓋過來。而探查的結果讓她心神大亂,居然沒有元素混亂發生。難道是,真的影魔出現了。那是它的天賦,改變元素的序列,是神明賦予它的獨特能力。
感到輕微的一下觸摸,費納希雅大吃一驚。這一摸比砍了她一刀還要可怕,在庇護的保護之下應該是無人能夠接近她的。她盡量集中精神,覺醒的藍色光環瘋狂地擴散開來,頻率比起剛才快了不知多少。她那龐大的精神力也似乎有了實體,高速地與洞內的魔法元素進行聯係。然而什麼都沒有,反饋的信息是零,卡特爾真正地改變了元素序列,自然而不著痕跡,連元素自身都感受不到。
這就是影魔的天賦麼?費納希雅感到冷汗從額頭滲出。現在她極度不利,庇護盾再強也要依靠她的魔力來支持,等她魔力枯竭,從不知名處來的殺著就無法抵擋。何況影魔能夠輕易地改變元素序列,庇護盾在它麵前隻是個緊密排列而已。
人道是急中生智,她忽然想到個辦法,貌似痛苦地啊了聲後整個人軟倒在地。庇護盾撤消不說,連呼吸也刻意屏住。
安妮先是不解,忽然看到卡特爾鬼魅般地出現在費納希雅身邊不由驚呼出聲。卡特爾恍若未聞,專注地看著費納希雅。洞中頓時靜得呼吸可聞,卡特爾左看看右看看,離費納希雅越來越近。可提斯咳嗽一聲道:“老鬼,看過來。”
卡特爾有些僵硬地側頭看去,一道劇烈的金光同時在他身後迸裂開來。完美的一記斬殺,費納希雅雖然手持的隻是匕首尺寸的合金刀,可她臂力驚人,這一刀迅若奔雷,將卡特爾的脖子砍成了兩段,僅餘了些皮膚連著軀體。他皮膚中的黑色立刻如雲般散了開來,先是在他的身體上籠罩了會,就漸漸地消失了。
費納希雅看了眼可提斯道:“你這人不是一般的聰明,我喜歡。”
可提斯慘笑道:“聰明都淪落到這地步了,要是笨點早就屍骨無存了吧。”
費納希雅報以微笑,幾句咒語後,白魔法那耀眼的潔白光芒覆蓋了他的傷口。可提斯感到傷口暖洋洋的,精神也好了許多,正色道:“說真的,我沒有猜到你的意圖,我隻是,隻是感覺就算你被卡特爾擊中,也不會就這樣死掉。卡特爾這老家夥橫豎也放不過我,索性賭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