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中嫋嫋楊柳煙(1 / 2)

待卡西歐斯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費納希雅冷笑不已,對馬維娜道:“這家夥要來騙我,須知我早不是以前的我了。他以為我還是當年初見時麼?想當年我被他稍一恐嚇,就把自己老底交代得一清二楚,如今麼,哼哼。”

馬維娜悄聲道:“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據暗星的情報,綜合兄弟會的動向,近衛軍大部分軍官都心存觀望。拉爾夫子爵那裏也開始放出話來,不再允許傭兵自由地加入軍隊。卡西歐斯在南部的軍團中相當有威望,他至少能調動十到十二個軍團。”

費納希雅悠然道:“其實他不需這樣做作,我目前第一要對付的也不是他。關於拉伯郎的消息,探聽得怎麼樣了?”

馬維娜麵色尷尬,搖頭道:“我們已經全部動員,沒發現拉伯郎的消息,但有個裁縫說他似乎在桑托斯見過個古怪的喝血老頭。”

費納希雅奇道:“裁縫?他怎麼會見得到拉伯郎?”

馬維娜忙道:“他是奧格瑪人,常到桑托斯為富人製作衣服。經常有機會出入高級場所,他上個月到桑托斯的旅遊勝地西倫舞去為一位公爵夫人送做好的衣服,在會客廳見到了個奇怪的老頭。他滿頭銀發,看上去器宇深沉,不是常年手握大權的人很難有這種氣質。但他坐了會就喘息不斷,一定要拿出個裝著紅色液體的瓶子來喝上兩口。他似乎也很想忍耐而不喝那液體,可忍得實在太過辛苦,有時候身體抖得連坐都坐不住,隻好反複地喝。”

費納希雅恩了聲道:“根據凱斯特洛齊告訴我的消息,這人確實很象拉伯郎。然後呢,你派人去查了沒有?”

馬維娜麵有愧色地道:“派了五批人,都無功而返。那個公爵在最近的大清洗中被處決了,更是沒有任何線索。”

費納希雅揉了下眉心道:“繼續去查,特裏這人,剛強有餘知人不足。尤其現在又掌握了桑托斯的大權,我不怕他對我不利,反倒感覺他立足不穩。”

馬維娜奇道:“就算拉伯郎到了桑托斯,特裏現在掌握著整個帝國的軍隊,難道怕他一個人?”

費納希雅驚訝地看著她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的?桑托斯如今表麵平靜,暗裏風起雲湧,特裏根本掌握不了全局。那些大貴族雖然倒的倒死的死,可他們的黨羽幾乎布滿整個帝國,如果有拉伯郎站出來挑頭。就憑特裏他們幾個不曾曆事的,哪裏是他這頭老狐狸的對手?桑托斯要是出了大問題,我這裏就要迎接無數次的暴動。而且明光也好,法拉色雷斯也好,甚至南部的一些帝國如今都是我潛在的敵人了,拉伯郎是有心人,不會放過這機會。”

馬維娜點頭道:“那您打算怎麼辦?”

費納希雅指了下馬維娜,又指了下自己,無聲地笑了下。

看著滿天晚霞,費納希雅掖了下鬥篷。她幾十年前以這樣的裝束來到大陸上,此後又以這種形象在大陸上遊曆,從來沒有哪次象這次般心事重重,患得患失。她在出發前自然有著自己的目的:找到拉伯郎,解釋心中的疑問,把桑托斯更牢固地握在自己手中,還有推倒貴族統治的藍圖。可這些目的大多十分空泛,比如找到拉伯郎,要在北部大陸找到個存心隱藏自己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她微微喟歎,步出了陶諾斯郡高大的城門。

一路上信步行來,裝病的馬維娜應該能偽裝自己幾個月不成問題。當為馬維娜易容後她自己都有了些害怕,馬維娜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當容貌又完全和她一致時,就連本人都難分清。經過了奧格瑪幾個城市,雖說還有些人生活在社會底層,但大體來說比以前的生活水平強了不少。物價也沒多少上漲,山河居的菜和以前類似,隻是好酒多了不少。想到是由於自己的改革導致了目前的大好景象,就算她沒想過要以這些作為炫耀的資本,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

世界上的事都是相互的,她得到了平民的真心擁護,就會受到另一些人的極度仇視。化裝進了幾個貴族沙龍後,她深切地感受到目前貴族擁立新皇帝的心思比她幕僚班子估計的隻強不弱。由於她的上位太過倉促,又不是法定的繼承人,拿她出身說事的貴族到處都是。隻不過讓她好笑的是,似乎也沒多少人對卡西歐斯有好感。他被形容成反複無常的小人,靠著對拉伯郎的背叛才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