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基爾麵色大變,怒道:“你說謊。”
費納希雅仰首向天道:“你在奔跑中故意提高速度讓自己氣息紊亂,想造成被我追趕急於逃跑的樣子。這種小細節,能夠注意到是你的能耐。可是你再掩飾得好,我能察覺到的事情阿克蘇難道看不出來?”
哈拉基爾麵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連退了幾步。
阿克蘇看也不看他,對費納希雅道:“對欲望的俘虜,你似乎了解得不少。”
費納希雅作了個否定的手勢道:“我了解不多,傳說這件寶物能夠感受到魔法元素的波動,並使其增幅。若有人錯覺自己修為提升,一味增強修煉程度,最後免不了不堪重負而死。”
阿克蘇哈哈大笑道:“欲望的俘虜是上古四魔器之一,功效非常簡單。它能夠捕捉對手的魔法元素波動,並使其不穩定。你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魔法師,應該明白不穩定的概念。”
費納希雅轉動脖子,好整以暇地道:“總而言之,法師殺手而已。我很長時間不和人動手了,就陪你們玩玩。”
阿克蘇收起笑容道:“烏斯立夫,請陛下指正。”
烏斯立夫咆哮一聲,費納希雅嚇了一跳,這個發如亂草的家夥發出的竟然是猛獸般的咆哮,隻見他亂發豎起,根根如鐵。
阿克蘇撫了下手上的戒指道:“烏斯立夫平時可萬萬不是皇後的對手,不過他的借體是墨夲竜。”
費納希雅晚上第一次感到自己大意了,輕易地製服了哈拉基爾就以為自己能夠穩操勝券。哈拉基爾借體的魔獸混亂幽魂雖然強大,但這種魔獸的吞噬特性要求主體比敵人強大才有效果,哈拉基爾偏弱,導致混亂幽魂也無從發揮。而墨夲竜是和混亂幽魂截然相反的類型,它的成長性非常差,卻能讓平常人立刻獲得水準之上的力量。而且,它的特性是抵抗。墨夲竜的本體是巨大的深淵生物,在那個扭曲的位麵中有著各種狂暴的自然力量,墨夲竜在嚴酷的環境中鍛煉出人類難以想象的抵抗能力,尋常的力量根本不能傷害它。
心念未盡,烏斯立夫大步上前就是一拳。費納希雅略一側身,輕易避開後一記手刀斬在對手頸部。烏斯立夫渾若無事,轉身飛腿踢去。費納希雅連續變換幾個位置,烏斯立夫眼花繚亂,臉上重重又吃了一記肘擊。他連痛楚的表情都沒有,又一次和身撲上。費納希雅見他完全不合章法空門大開,白金色的魔鬥氣驟然爆發,重重的一記膝頂正中烏斯立夫的襠部。這一記連旁觀的哈拉基爾都皺了下眉頭,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就算明知烏斯立夫不會被輕易擊倒,這種心理影響依然無法小覷。
費納希雅飛身退開,烏斯立夫的身體完全彎了下去,緩緩倒地。哈拉基爾呆了一下,瞬間看向費納希雅的眼神就變了,其中夾雜著畏懼和驚訝。阿克蘇麵上滿是狐疑,俄頃才道:“想不到,不僅哈拉基爾,連烏斯立夫也不是你的對手。組織對你的估計,顯然還是低了。”
費納希雅見魔鬥氣奏效,心中底氣也足了不少,淡然道:“烏斯立夫借體的魔獸再強,他自身沒有足夠的實力駕馭,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
阿克蘇看了眼哈拉基爾道:“現在你出戰的話,我會在組織中給你留下力戰而死的好名聲。我們戰士,終其一生追求的不過是榮耀,對榮耀和力量的渴求才是修行的唯一途徑。”
哈拉基爾麵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抖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阿克蘇看在眼裏,冷冷地道:“以前你也是無所畏懼的勇士,難道被這女人擊敗一次就完全改變了麼?”
正好一片碩大的雲彩飄過,月色越來越暗。哈拉基爾的表情在一半光明與一半黑暗中陰晴不定,一方麵是榮耀地去死,費納希雅一招擊殺了比自己強得多的烏斯立夫,動起手來絕無勝算;另一方麵是屈辱地活,費納希雅這人素有大誌,自己對她又有利用價值,暫時不怕她反悔。等自己的合體度高了後,是去是留可再作打算。
費納希雅哪裏會不清楚哈拉基爾此時的想法,笑道:“如果死亡是榮耀的,為什麼接受大家歡呼的不是死者呢?我們走近墓碑,向死去的人表示敬意,可在那些低垂的頭顱中說不定正在考慮著晚飯吃什麼。而在那些歡呼聲中的人,即使是虛情假意他也要偽裝成崇拜的樣子。榮耀是一種代表性的東西,在生存時得不到榮耀,死後也隻是虛名而已。隻有生者的榮耀才能流傳下去,因為生者記載了——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