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海邊,若從窮苦人的角度來說,是嚴酷的。然而從貴族的角度來說,卻是另一番景象。海因哈爾愜意地靠在遊船的船舷邊,悠然道:“老師你看我們這位美女皇帝又搞什麼花頭?”
薩德將信紙放到魔法爐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道:“我個人的看法,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這女人擅長陰謀,我們總要把所有方麵都考慮清楚,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您還記得撒加利亞麼,他就是對她太過縱容才會落到自殺的下場。”
海因哈爾透過舷窗看著大海道:“以前我們的祖輩雖然英明睿智,但能看大海也是從我開始的。萬事總有個開頭,我傾向於同意她的請求。何況我們本身的條件也不成熟,那支軍團還存在很大的隱患,不是麼?”
薩德點頭道:“沒錯,比預定的計劃可能要晚八個月到一年。”
海因哈爾笑道:“既然如此,陪她演戲也不錯。”
薩德沉思道:“真要四方會談,還是在我國境內舉行比較好。”
海因哈爾打了個哈哈道:“那女人就算再喜歡玩陰謀,她還是很要麵子的。既然她提示四方會談,絕不會對我不利。”
薩德不以為然地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記得先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當時感覺她沒有什麼心機,隻是野心勃勃而已。上次她召集對野蠻人的戰爭時我再次見到她,感覺已經捉摸不透了,她已經學會了掩飾和欺騙。”
海因哈爾欲言又止,笑道:“我們的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老師不放心的話我讓你全權處理這事,去和她交涉吧。”
薩德微笑道:“依我之見,請各位皇帝到法拉色雷斯來作客。北部的形勢,明光能夠立國主要是因為神聖皇帝的血脈;桑托斯皇帝雖是傀儡,但桑托斯也沒有什麼能人;奧格瑪陛下也曾說過,要是沒了那女人,卡西歐斯有什麼可怕。若到時,接待工作出了些意外,北部還有誰能與您抗衡?”
海因哈爾指了下他道:“不愧是老師,我在看到這封信後整整半天才想到這著,我還是太過守序了。但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麼好辦的,如果皇帝來,護衛必然很多,我總不好調動軍隊明目張膽地吧。而且那個女人實力異常強橫,要把她留下來也不容易。”
薩德同意地道:“確實如此,我的黑巫術似乎對她並無效果。除非請到苦修會的會長出手,否則一對一舉國上下勝得過她的或許有,能捉拿或者殺死她的幾乎沒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衛士大聲道:“陛下,丞相求見。”
海因哈爾坐直了身子道:“讓他進來吧。”
哈非茲小心地走進船艙先對皇帝行了個禮,然後對薩德道:“大師吩咐的事情我去辦了,明光帝國現在暫時沒有反應,對奧格瑪的提議神聖皇帝也不明確表態。”
海因哈爾想起什麼似的道:“丞相來得正好,我有意借這次會請其他幾位皇帝到法拉色雷斯來作客,如果他們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大陸輿論會如何說?”
哈非茲猶豫了下道:“陛下這樣問,我也不諱言,大陸輿論會將您罵得體無完膚。而且這樣做的後果也許當時體現不出來,對後世的影響是極壞的。”
海因哈爾微笑道:“說得對,果然禁區是不可逾越的。那調查的情況如何?那位美女做了什麼布置沒有?”
哈非茲思考了下道:“基本上她和拉爾夫的來往還是正常水準,甚至可以說最近沒有。雇傭軍這塊,她任用的幾名高級將領都和平時一樣的生活節奏,沒有半點出征的跡象。以卡西歐斯為代表的帝國正規軍有些局部的調動,但經過情報人員分析都是正常範疇。其中調集到西部的軍隊隻有一個軍團,靠這點兵力是不可能向我們發動戰爭的。軍工,後勤也沒有任何加班加點的情況出現,我們的諜報人員甚至得到了放假的消息。經濟狀況上,奧格瑪本年的稅收完全在平均水準上,數目雖然可觀不過去掉貴族的部分後隻是點小錢,不足以應付一次局部戰爭。”
海因哈爾恩了聲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自己的底牌。她這人不狂妄,甚至可以說是謙虛的。這次她連卡西歐斯這個心腹大患都不顧,就主動向我挑釁,必然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