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特羅氣得麵色發青,但他心知絕不是文森特的對手,隻得忍氣吞聲。
羅格華德斯露出笑容道:“首先我要承認,內特羅先生沒有看錯,襲擊他們的是明光騎士,但和他說的情況大有出入。十三日申請入境的時候,內特羅先生兩手空空謊稱商隊,邊防軍本來不予批準他卻抬出了桑托斯皇家衛士的身份,再加上他在大陸確也有幾分名氣,邊防軍軍官就特別批準了。十六日傍晚,內特羅先生帶著他的部下在大街上公然追殺一位遊客,這位遊客身份我不便透露,但內特羅先生似乎藝高人膽大,不把明光放在眼裏。試問若有人公然在法拉色雷斯大街上叫囂殺人,各位皇帝陛下管還是不管?”
海因哈爾正色道:“必須遵守當地法令,這是起碼的。”
羅格華德斯哦了聲道:“我還以為明光僻處邊緣之地,已經落伍了呢。既然秩序還沒有淪喪,當時的治安長官驅逐內特羅先生的做法大概無可指摘吧。可笑這位內特羅先生非常不服,聲稱我們包庇竊賊。我又感到困惑了,如果我當街隨便指個人,說他偷了我的寶貝,其他人是否應該一致認同我的看法?如果不讚成,是否我就處於正義一方?”
內特羅忽道:“我不敢對陛下您不敬,但我想請問,那位遊客現在在哪裏?”
羅格華德斯掃了他眼道:“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就事論事,我隻把事實真相從頭道來,而不是像你那樣去頭去尾。”
內特羅強壓怒氣道:“我承認當時衝動了,可我也算是有點身份的人,沒有必要我會這麼做麼?當時明光騎士團單獨驅逐了我們,對那位遊客卻不管不問,這是哪個地方的法令?”
羅格華德斯沉聲道:“我被人當街追殺了,還要受到法令的懲罰麼?你這人狂妄自大,簡直不可一世,莫非你認為別人有罪,別人就應該接受審判?剛才你自己也說了,隻是可疑者而已。”
德爾西蒙清越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內特羅,不要打斷羅格陛下的發言。”
羅格華德斯對他略微示意道:“當時治安官限定內特羅先生三日內離境,本來這事到這裏就算了了。奈何由於內特羅先生的身份名氣,治安官對他作出的忍讓反被他看成了軟弱可欺,強硬要求治安官把那遊客交給他。一言不合下,出手殺了治安官。”
眾人不禁愕然,內特羅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羅格華德斯冷冷地道:“內特羅先生不僅僅是藐視我明光的法令,還順帶藐視了我。治安官是我委任的,打狗還要看下主人呢,何況是殺人?沒有錯,是我調了五十名騎士去追殺內特羅先生的,我命令他們一個不留,看樣子我的命令還是沒得到完全的貫徹。但你尊容成了這樣子,也算付出了些代價。”
海因哈爾聽了他一席話不由皺了下眉頭,羅格說的事表麵上都是無可厚非的,但他回避了主要矛盾,那就是那個遊客是否真的就是盜竊桑托斯寶庫的犯人。
德爾西蒙站起身來道:“既然羅格陛下說完了,我也說下我的看法。內特羅先生是先帝器重的人,忠於先帝的委托,甚至失竊當天在我麵前流下淚來。之後千裏追蹤,不辭勞苦。他殺了陛下的治安官,也付出了毀容的代價。而且話說到底,內特羅是成名已久的人,讓他衝動到殺人是什麼原因呢?我相信內特羅的話,提出幾點疑問,各位可自己判斷。”
羅格華德斯悠然道:“請講。”
德爾西蒙在室內踱了兩步道:“第一,剛才您說那位旅客的身份不方便透露,能夠持有皇家證件的人,應該說在座的都認識吧。在這裏的人可以說幾乎是整個北部的主人,能否請您透露下到底是誰?畢竟這位旅客有一定的可疑,若能請他當麵澄清相信可以解釋很多疑問。”
羅格華德斯淡淡地道:“我不想透露這人的身份,因為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關於白色的證件,明光開國以來一共頒發過三張,分別是我的兒子,媳婦,孫子。事發後我找他們都確認過,證件都還在。那人偽造證件,居心叵測。”
德爾西蒙點頭道:“第二,內特羅在大街上和那人動過手,據他回憶那人實力很強,尤其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不是尋常的專業盜賊。我們來歸納分析下,桑托斯寶庫機關重重,來人必須精通機關學問才能不觸發警報;破解五十多道機關後,在極其有限的時間內要解開十五位魔法密碼鎖,來人必須精通黑魔法;了解並且能夠偽造明光皇室證件,不是一般人能夠的,來人多半也是大貴族;再加上一招擊倒亥碌,能和內特羅相抗衡,那人必須是高段戰士。集此幾點於一身,北部隻有一人,現在也在這裏,我說得不錯吧?費納希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