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納希雅小心地道:“那要是文森特找我算賬,你會跟著來嗎?”
庫科奇切了聲道:“關我屁事。”
費納希雅連連點頭道:“那你幫我開條路,讓我離開你的領地吧。”
庫科奇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道:“累了沒空,你不是很強麼,自己走吧。”
費納希雅摸著它翅膀道:“那麼後會有期,我的小可愛。”
庫科奇感到非常肉麻,同時又有點些微的溫暖感,不屑地道:“我一覺睡醒,你已經進墳墓了,後會無期。”
費納希雅微微一笑,眸子中泛出五彩光華,堅硬的玄武岩洞頂頓時成了沙礫,灑進滿天星光來。她十幾個跳躍,終於上到了地麵。隻見明月照耀下的雪原銀裝素裹,四野除了偶然的風聲安安靜靜。她打量了自己眼,隻見赤身裸體的女人抱了個大箱子,不覺啼笑皆非。正要離開時,她又想到了些什麼,眸子中彩光掠過,出來時的洞口迅速地被玄武岩封堵起來。
洞中的庫科奇點頭道:“基本的禮儀,隨手關門。”打了個大大的嗬欠道:“這裏溫暖,好睡覺。”
費納希雅在雪原上稍微分辨了下方向,向南一路行去。她的速度驚人,也用了大半夜才看到有個冰屋,可見泰坦寶庫的位置是在極北。
冰屋中隱約透出光芒來,費納希雅悄無聲息地摸到窗前,往裏麵看了一眼不由好笑。世界真是小,屋子裏幾個人沉默地看著火堆,正是以前在雪原上遇到過的香料商人瓦黑德,其他幾人服飾不一,麵色陰沉,從他們的傭兵徽章上看得出他們都是屬於同一個叫做‘北地風霜’的傭兵團。
屋內唯一的房間門吱呀聲中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端了個熱氣騰騰的鍋出來。她膚色極白,舉止從容,卻是安妮。
費納希雅大喜,既然安妮也在,她的衣服必然有換洗的,自己可擺脫裸體之苦。她身手比屋中人強得多,悄無聲息地挖掉屋頂一塊冰,進入了安妮出來的房間。她四處打量,先把箱子藏到了床下,再胡亂取了幾件安妮掛著的衣服穿上。忽然聽到瓦黑德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好不容易在北部建立了些人脈,這該死的戰爭,讓我生意不能做,還有家不能回。”
安妮清越的聲音道:“我還不是一樣,現在光輝之城到處都是冰原人,女孩們跑的跑死的死,血本無歸比你還慘。”
有個粗礪的男子聲音道:“你們還算好,我本來有上百名部下,如今全在這裏了。光輝之城的騎士團,平時眼睛抬得比城門都高,現在呢,跑得比兔子還快。”
瓦黑德笑道:“科洛首領不要動氣,軍隊麼,大陸上的都一樣。大家當兵也好,做買賣也好,都是圖個好日子。”
科洛的聲音高了起來道:“狗屁,你不在北部活動不曉得,我們可是被他們盤剝得苦了。進個光輝之城,都要十金保證費的。”
安妮微笑道:“是啊,我的生意已經交夠了各種名目的稅收,三天兩頭還有額外的支出。”
科洛哼了聲道:“那幫騎士人人養尊處優,真打起仗來,冰原人,野蠻人,都能屠殺他們。”
費納希雅隱約聽到風聲中有些不尋常的腳步聲,她透過房間門的縫隙見安妮起身要進房間,忙縮到門後。安妮取了點散放在桌上的肉幹,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少了,出去後加在湯裏。
咣當一聲,冰屋的大門被重重推開。費納希雅從門縫中看到來人從左肩到腹部有道長而深的傷口,流血在寒冷的天氣中已經凍結。
瓦黑德連忙後退幾步,安妮緊張地抓住了他。
科洛拔出長刀道:“什麼人?”
那人虛弱地道:“給我點吃的。”手掌無意識地動了下。
費納希雅看著這人有點麵熟,見他手掌動作馬上回想起了那個轉石球的衛士,聽格裏說他叫肯尼斯。他既然重傷逃到這裏,光輝之城的局麵一定是極糟糕的了。
科洛哼了聲道:“朋友,在這冰天雪地裏吃的代表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在這裏暖和暖和,就離開吧。”
肯尼斯麵上青氣閃動道:“我和冰原人拚死作戰,就是為了保護你這種豬狗不如的人麼?”
科洛得他提醒,立刻注意到了他穿著明光騎士的製式軍靴,冷冷地道:“你們不是大陸第一麼?怎麼也落到這種地步?要吃的我們自己還不夠,沒有多餘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