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不言我心知(1 / 2)

費納希雅見他哽咽,顯然是動了真情,柔聲道:“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

拉夫特看著通道壁上的魔法燈,幽幽地道:“我女兒不知道,她長得和她媽媽簡直一模一樣,我也給她起名叫安娜。這些年來,我小心地保護著她,不讓她涉足貴族這個圈子。她媽媽當年就是吃了這個圈子的暗虧,也要從她父親就是安圖亞龍說起。安圖亞龍在當時是軍官和校長雙重身份,但他畢竟不是貴族,因此他一向的心願是得到頭銜和封地,成為貴族中的一員。和平時代平民要想成為貴族,最簡便的方法就是婚姻。”

費納希雅附和道:“安娜被她父親許給了一個貴族?”

拉夫特微笑道:“安娜的性格和我截然不同,我算是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世人都說我性情好,其實隻是懦弱。安娜是火一般生活的人,她的世界中被她喜歡的那就是喜歡,她不認同的死也不能接受。因此安圖亞龍雖然有這想法也不敢和許多人一樣直接決定,他帶安娜出席許多的社交場合,有意無意地為她介紹各種類型的貴族。”

阿魯激動地道:“她一定心裏想著你,誰都沒有看中。”

拉夫特愕然道:“你這話真是孩子氣,貴族們最大的職責就是享受生活,什麼樣的殷勤獻不出來?安娜起初自然反感,漸漸地也就喜歡了。其中有一個年輕的貴族,比我隻大一歲,卻有著漢諾威十分之一土地的繼承權,還有上天賜予的好外表。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最奇特的還是他的性情,完全不像個男人,和女人般溫柔體貼。相比之下,我生活隻是溫飽,瘦弱呆氣,更沒有什麼心思去迎合女孩子的小算盤。”

費納希雅心中暗自衡量,沮喪地發現自己多半也要落入俗套。

拉夫特仿佛猜到她的想法道:“女孩子青春美貌自然是好,但老得也很快,趁著年輕時候為自己找個好依托無可厚非,當時我這樣認為。”

阿魯點了點頭,費納希雅淡然道:“你以這為借口,就一味躲閃了麼?說到底,你還是自卑。”

拉夫特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笑道:“現在我回頭看去,當然明白我自卑和懦弱的一麵。不過女孩子的心思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她們若每一個都沒有想法,不能自強,當然會有依賴心。從小我就培養安娜獨立思考,甚至讓她做好獨立生活的準備。固然她會有不順利,但比在我或者其他強力者庇護下要快樂得多。人的一生,快樂都是自己尋找,在逆境中暫時痛苦是為了今後的更快樂。”

費納希雅感到有些不舒服地道:“女孩子多半也是喜歡被人寵愛的,這是生理帶來的心理特征。”

拉夫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眼岔開話題道:“當時安娜和我基本上等於結束了,我也不敢去和那年輕貴族爭什麼,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學校裏。俗話說得好,有得必有失。我居然以優異的書麵成績被軍事學院錄取了,在當時軍事學院意味著軍官,不是貴族的人中算是上等的。”

阿方索語帶譏諷地道:“你又沒去上。”

阿魯疑惑地道:“你是因為安娜沒去上麼?”

拉夫特麵孔微微發紅道:“不是,因為一點個人事務。”

阿方索打了個哈哈道:“你這人本性就是虛偽,剛剛說到了生死關頭我還以為你要說真話,可不自覺地你還是在撒謊。所謂的個人事務,就是我們這位會長大人手段高明,早就把安娜的肚子搞大了。”

拉夫特怒道:“本來是很好的事情,我憑自己的能力考上軍事學院,立刻和安娜成婚。難道以我拉夫特的本事,以後還不能出人頭地麼?”

阿方索攤開雙手道:“是是,可惜事與願違,當時未婚有子對女人意味著什麼,你們都懂的。”

阿魯慢條斯理地道:“不要說五十年前,到了今天也是很丟臉的事,當時有許多例子是父母殺死女兒的,莫非安娜死在她父親手裏?”

拉夫特呸了聲道:“老東西還要靠著他女兒做貴族夢,怎麼肯輕輕放過?安娜這樣性格的女孩子很容易招人喜歡,那個貴族少年對她十分癡迷,他神通廣大居然硬生生將輿論壓了下來。不過出了這樣的風波,安娜是絕對無法嫁給他的,甚至也無法嫁給我,即使我是孩子的父親。我在憂傷憤怒中度過了人生最漫長的幾個月,小安娜出世了。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必須感謝我的情敵,沒有他的支持我的孩子很難出世。那時我天天無論風雨都守在安娜家門口,希望見她一麵。當時我的思維非常混亂,有時想帶著她遠走高飛,有時想說服她保持和我情敵的關係,有時甚至想和她分開,不再見到也就不再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