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安詳的氣氛隨著西雷特的肉快要吃完,慢慢地改變了。每個人都在觀察其他人,更多的是觀察費納希雅。她什麼都不吃,一點水也不喝,依然神采奕奕。在她那美麗容顏下,到底在打著誰的主意?誰會是下個犧牲品?
拉夫特自然不必說,阿方索也一改常態,對費納希雅順從得多,她的號令真正地能夠傳達到每個人了。
終於大家不想看到的時刻來臨了,這天晚上又聚集在火堆的時候阿方索艱澀地道:“陛下,我們沒有食物了。”
眾人麵麵相覷,可怕的氣氛使人不寒而栗。凱茜畏懼地看了眼費納希雅,向尼雅身邊靠了下。費納希雅掃了眼阿方索某個魁梧的部下,那人頓時縮成一團。他們在戰場上都是勇士,但要被人吃掉誰都會缺乏勇氣。
也有人明白自己暫時不會被選中而心態平和的,比如拉夫特,比如羅肯,他們都在那想著心事。
費納希雅低聲道:“誰能自告奮勇的?”
加拉簡直呆了,小聲對阿魯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吧,誰會這麼傻。”
火堆邊靜得落針可聞,費納希雅早就料到這局麵,她也不聲不響地看著火堆,總有人會忍受不住心理壓力做出點事情來的。讓她意外的是,居然一夕無話,眾人寧願忍受饑餓也沒人有異常舉動。
可是沙漠並不會因此仁慈,陽光依然火辣辣。第二天宿營的時候,眾人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改變了。卡圖咯忽道:“陛下,我曾經參與破解同心路機關,算是有功勞吧。”
他話說到這裏就不再多說,人人明白他的意思,貝倫忍不住也道:“我看出倒影大廳的贗品,多少有點貢獻。”
眾人議論紛紛,每個人都麵無表情,仿佛說著別人的事。誰也不肯說多,但說完後都期待地看著那張精致到完美的臉龐,希望從中找到讚許之類的表情。然而他們都錯了,費納希雅就算不帶人皮麵具,她控製表情的能力也是獨步天下的。她冷冷地看著眾人表演,將目光放在了沒有什麼可說的人身上,基本上都是荒原衛士的成員。
阿方索忽道:“陛下,我們有過約定,按照貢獻程度來加以區分。我進機關來已經死了許多部下,照理來說不應該再是我的部下。”
拉夫特忙道:“我的朋友也犧牲得很多,起了幾次關鍵作用的可都是我的朋友。”
費納希雅從鼻子裏恩了聲道:“你的意思就是讓洪流出人?”
拉夫特尷尬地看了眼羅肯,不肯回答這個問題。羅肯一言不發,目光凝視著遠方的天際。
費納希雅躺倒在沙地上道:“看來大家都是不肯,我也不會來強硬指定。西雷特有取死之道,因此我殺了他。其他人你們自己看著辦,明天再商量吧。”
第三天陽光似乎比前兩天要毒許多,其實隻是因為旅行者們越來越虛弱而已。戰士們還要好些,原本身體虛弱的人就很艱難了,拉夫特路上倒下了幾次,若不是菲路米安他根本就別想挨到宿營地。
傍晚阿方索看著遠方的路標,皮笑肉不笑地道:“明天就要脫女士們的衣服了。”
凱茜和尼雅麵色不由都變了,即使是傭兵畢竟還是女人,天生的羞恥心讓她們很難接受脫衣這件事。費納希雅隨手丟出個火球道:“男人不是都還有衣服麼?”
阿方索分辨道:“沙漠上再熱液不能不穿衣服,否則太陽直接曬到皮膚上,很快就會脫水。”
費納希雅看著他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有一個男人的衣服是多餘的。”
阿方索麵色大變道:“誰?”
費納希雅靠近了他,指尖輕輕撫摸他的嘴唇,眼神中滿是嫵媚。阿方索驚疑不定,顧不上有別的心思,隻覺得她實如條毒蛇般纏上身來。
費納希雅吐氣如蘭在他耳邊輕聲道:“既然大家都沒有該死的道理,不如找出些來。這樣誰死誰不死,就可以被確定了。”
阿方索冷汗直流,強笑道:“好,聽您的吩咐。”
費納希雅麵色一變道:“大家都是在大陸上摸爬滾打的人,難免有些摩擦,現在大家可以隨意說出來。”
那大鼻子漢子會意,高聲道:“那個黑家夥,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