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時,一小隊人來到光輝之城下。他們動作敏捷,當時還沒有任何探照燈具因此要想深夜在百米高的城頭看到下麵動靜幾乎不可能。為首一人環顧四周,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道:“還好很順利,大家準備登城。”他話音未落,就取出了兩把手錐,堅硬的城牆在他麵前應手裂開,試探後滿意地道:“比我想象中要好爬多了。”忽然感到氣氛有些不對,抬頭見所有人都沒動作不由詫異地道:“你們做什麼?”
一個方麵大耳的漢子嘿嘿一笑,摸了把胡子道:“大哥,難不成你真想讓兄弟們去爬城牆?在這裏我們安全得很,可是不超過幾十米馬上就會被發現的。到時候大哥你鬥氣精純興許還能抵擋,兄弟們覺得很吃力啊。”
為首者轉過臉來,隻見他滿臉病容,但這時雙眉立起自有說不出的威嚴,冷冷地道:“什麼時候騎士團開始流行退縮了?你們看來都是約好了的,克羅尼斯,到底什麼意思?”
克羅尼斯忙道:“大哥,你千萬別誤會,兄弟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請你想想,我們怎麼可能在幾萬冰原人眼皮底下打開城門?當初我們和冰原人血戰整晚,他們可不是未經訓練的農民,手裏拿的也不是草叉。”
為首者哼了聲道:“若沒有難度,何必我們出手?”
克羅尼斯哎喲了聲道:“我的好大哥,羅貝特公主就派了我們三百號人,神仙也攻不下光輝之城的,隻說無機可乘就是了。”
為首者凝視著他道:“克羅尼斯,要不是我們共事多年,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明光騎士。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和世俗士兵一樣了?”
克羅尼斯咽了下口水道:“大哥,特尼亞和你相比,實力水平哪個更高?”
為首者奇道:“特尼亞和我練習時我強些,真正動手尚未可知。為什麼你突然提起他,不是已經在上次戰役中犧牲了麼?”
克羅尼斯撇了下嘴道:“他哪裏是肯去捐軀的人,現在活得好好的,正擔任著聖殿騎士團的副團長呢。”
為首者怒道:“就是那女人搞出來的聖殿騎士團麼?你們如果沒有骨氣,隻管去加入,將自己世代的信仰換幾個銅板。”
克羅尼斯微笑道:“大哥,你拿多少錢一個月?”
為首者一時語塞道:“明光騎士何必用錢,一切都有國家供應。”
克羅尼斯湊上了些道:“大哥,我們以前號稱國家供應,其實不過是些日常用品。吃的穿的,沒有絲毫自由。辛苦半生,積不下幾個金幣。我們為了名義所累,仿佛關在籠中的鳥,隻是得到了起碼的供給而已。”
為首者從牙縫中擠出聲音道:“名義所累?我們是神聖血脈繼承人的守護者,是開天辟地來最為崇高的職業,相當於神的仆人。世俗的東西隻能讓人一時歡愉,無法與信仰相比。”
克羅尼斯好笑地看了眼其他人道:“恐怕大哥你自己都不相信吧,神聖血脈若真是神明指定的統治家族,為什麼大**之戰時一敗塗地?羅格死了後隻留下個女兒,血脈豈不是斷了?從這點來說,我們就不需要再為這虛名所累了。特尼亞在明光騎士團中不過是泛泛之輩,如今每月竟然拿到二萬金幣,逍遙快活吃用不盡。我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索性離了這鳥地方,去投奧格瑪皇帝。”
為首者大吃一驚道:“你想叛逃?”
克羅尼斯唉了聲道:“大哥,就算叛逃我也不是第一個,第二個,甚至第一百個了。當時整夜血戰,我還不是和大哥並肩作戰挺過來了?特尼亞說得對,什麼神聖血脈,不過是個幌子。禁錮我們為羅格賣命,連賣命錢都沒有。就算是神聖血脈,現在他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原來我們十幾萬兄弟,如今在營中的不超過三萬,其他人不說叛逃,至少也不再看重這個名義了。”
為首者寒聲道:“要我叛變是不可能的,人各有誌,願意跟著我的隨我登城,不願的就自便罷。”他環顧眾人,見竟然無一人有響應自己的意思。
克羅尼斯苦笑道:“大哥,海因哈爾那小白臉已經派人準備去和冰原人議和了,你還在那裏起什麼勁啊。”
為首者不信道:“議和還要攻什麼城,隻是緩兵之計而已。”
有個瘦削精幹的漢子道:“卡西歐斯最近接連戰敗,眼看著奧格瑪內戰就要以那女人勝利告終。海因哈爾這次是真心要議和,否則那女人安定了國內形勢,他卻和冰原人幹耗著沒有盡頭,突然發起猛攻隻是增加談判籌碼而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有大哥厚道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