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冬日朔風寒(1 / 2)

大陸新曆九十五年春,桑托斯皇家校場,堅硬如鐵的肌肉上豆大的汗珠滴滴滾落,兩個大漢上身正在角力。有位年紀極輕的少年饒有興致地看著,忽道:“他右腿彎曲了,為什麼不善加利用?”

兩人得了提醒,左首一人悄悄地使了個眼色,右手一人會意猛地發力。左首那人假裝抵擋不住,往後重重摔倒。

那少年笑道:“你看,這不就分出勝負了麼?”

兩人行禮道:“陛下天資聰明,我們遠遠不及。”

話音未落,一名衛士前來報告道:“特裏元帥來參見陛下。”

那少年神色不變道:“什麼事?”

那衛士忙道:“特裏元帥說是關於邊境防務的。”

那少年點頭道:“讓他到這裏來吧,你們再摔上一跤。”

特裏大步走進校場,笑道:“陛下好興致,又來看角力。”

那少年微笑道:“元帥有什麼事?”

特裏呆了下道:“等陛下看完再說不遲。”

那少年轉過臉去不被他看到,撇了下嘴道:“我貪看角力,恐怕你要等到天黑了。”

特裏皺了下眉道:“有關邊境防務需要的騎兵預算,納達爾說陛下回絕了。”

那少年轉過身來,又是暖洋洋的笑臉道:“怒江沿岸需要防備,我們的西方邊境可用不著啊。費納希雅皇帝是我們的盟友,而且還是我父親的老部下。”

特裏頓了下道:“話雖如此,但為了國家安全著想,總要以防萬一。”

那少年搖頭道:“我的元帥大人,現在帝國的財政十分困難,納達爾應該也告訴你了吧。怒江的防務是肯定不能拖延的,基本的國家建設費用也迫不可少。這樣吧,借著這次我成人禮的機會我來和費納希雅皇帝談一談,看她是否能慷慨地提供資金。”

特裏愕然道:“陛下,您的成人禮費納希雅可不一定來啊。”

那少年微微一笑,凝視著天際道:“她會來的,我敢肯定。”

特裏無功而返,鬱悶地回到了元帥府邸,剛進門就看到納達爾和巴金斯。兩人見他麵色陰鬱,頓時都明白了結果。納達爾哼了聲道:“哥幾個冒了天大風險,費盡心思才讓桑托斯有今天的格局,如今這小子翅膀硬了,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依我看,索性直接撥款,和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特裏慢慢坐下,巴金斯微笑道:“要不要找索倫和比克斯特都來商量下?”

納達爾翻了個白眼道:“索倫要巡視帝國全境,比克斯特遠在南部,等他們都回來那女人已經回去了。”

特裏躊躇再三,忽道:“這件事若成功對我們似乎也沒有大利,不如緩上一緩。”

巴金斯低聲細語地道:“大哥,德爾西蒙成人後必然要求更多的權力,我們表麵上絕無法對抗。若不趁著這個機會將他解決掉,總有一天他會壯大到我們無法控製。”

特裏頭痛地道:“除掉了他又如何,我坐上這個位置還不如現在安逸。帝國大權同樣操在我們兄弟手中,並無實質區別。”

納達爾出門看了下,回來緊鎖房門悄聲道:“大哥,你難道真相信那女人?那是頭貪心不足的野獸,隻要海因哈爾被她擊垮,立刻就會輪到我們。”

特裏不悅地道:“費納希雅不是那樣的人,我還記得她和我同乘馬車時那眼神,心中的善良是遮蓋不住的。”

巴金斯不以為然地道:“大哥心底忒過良善才真,此人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年向大哥借五個金幣的人了。她勾結冰原人的事,足以說明這人已經極為可怕。”

特裏狐疑道:“冰原人的使者說話,未必可信。就算真的勾結,對我們又有什麼影響?暫時先不要衝動的好。”

納達爾歎息道:“大哥,我們和奧格瑪相比誰的實力更強?”

特裏看了他眼,納達爾皺眉道:“大哥已經用表情告訴了我答案,那女人的野心是統一大陸,無論如何都容不下我們。現在還有海因哈爾能和她抗衡,若海因哈爾也失敗了,我們還能依仗誰?”

特裏咬牙道:“我沒有那才能,再說貴族們雖已式微,但民心還沒有忘記羅森家族。貿然行事,恐有不測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