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納希雅直覺得眼前陣陣暈眩,心髒上似乎有根尖銳的針在不斷戳刺,那劇烈的疼痛讓她想要做些什麼來緩解。可是她又不想動作,生怕這是場奇特的夢境,她一抬手也許就會消失無蹤。她的視線忽然模糊起來,原來是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沒有辦法,隻好用手去抹,僅僅一個眨眼之間康斯坦丁的影子就不見了。
她急忙四處張望,趕製的競技場樹柱曆曆在目,提醒著她並不是夢。她呆了片刻,嘶聲道:“混沌神,物神,你們有什麼了不起?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操縱我的精神世界麼,有本事就出來,叫你們的代言人來。我,我活夠了,不要什麼統一大陸,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們:我永遠不會替你們辦事的,混蛋們。”
她體質雖然出奇的好,但禁不住大喜大悲,感到喉頭不住發甜,淡淡的腥氣從口中泛出。陡然一口鮮血嘔出,怨氣似乎也隨之而去,整個人都鬆了下來。看著地上一灘鮮紅的血跡,費納希雅猛然驚醒過來,那些所謂的神明控製對手的精神世界是最簡單的事。自己很可能被他們所乘,無論阿曆克斯如何了,他不會看到自己卻掉頭離去的,因此一定是幻象。
想到這裏費納希雅的頭腦開始清楚起來,混沌神的要求至少在目前來看對自己沒有什麼壞處,物神的要求本來就需要很長時間。要讓毫無相關知識的自己來修複探測船難比登天,隻有期待這個星球的土著中能有人才誕生了。這樣一來,盜賊王雅迪爾的事就算告一段落,少了隨從正好單人前往南部,恢複平時的灑脫不羈。她無聲地笑了下,忍著胸口的隱約疼痛向南部出發。
一路上她感到昏昏沉沉,好幾次都走錯了路,足足一周後才算出了黑森林。卻發現原本是要先到林罕的,結果這裏的地形卻完全不熟悉,難道是到了摩多的地界?她自嘲地苦笑了下,向最近的小鎮走去。隨著逐漸深入這個地區,漸漸地費納希雅開始感覺不對。她以正常人的速度走了大半天,竟然一個人也沒看到。即便這裏不是城鎮,即便是號稱惡魔之國的摩多,也完全不應該是這樣的。
莫非是因為戰爭的關係,她留心地麵,想要找到軍隊經過的痕跡。然而別說大批軍隊的,就連幾個人的腳印也沒有。顧不上暴露自己的行蹤,她開始在大路上使用禦風術。高速行進中費納希雅的心頭越來越感到沉重,離那個小鎮越近,血的氣味就越濃。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麵前必然是地獄般的景象。在接近小鎮的地方,費納希雅看到了自己預料的東西,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道路兩側。她停了下來,仔細觀察屍體的樣子,神情逐漸地陰鬱起來。
進入小鎮後,簡直如同戰場一般屍橫遍野,幹涸了的血跡隨處可見。費納希雅目光掃過,忽然發現了些新鮮的血跡,顏色還沒有變深。她小心提防,沿著血跡行去,不一會來到座高大的宅院前,大門緊緊地關閉著,以她敏銳的聽力隱約可以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她施展禦風術,悄無聲息地上了牆頭,院子中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人正在和個魁梧漢子相持。他們旁邊是個嚇得發抖背對自己的女子,衣著十分華貴。
費納希雅正在好奇他們都是什麼人的時候,目光無意中看到那女子腰間掛的短刀,卻是自己的合金刀。原來是拜因女王,可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知道了拜因女王的身份後,費納希雅注意觀察院子外的死者,果然都是拜因的衛士,雖然都沒穿製服,兵器上的標記卻作不了假。
那魁梧漢子麵上時紅時白,和對方接觸的雙手上冒出許多汗水來。費納希雅明白他鬥氣不如對手,強撐後身體機能損耗過大,等汗水流盡就將出血,時間一長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