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這才輕笑著,伸手在白澤肋下一撐,叫他站了起來。白澤此時體內氣血運行,藥力化開,體力已經恢複了半數,見人來扶,有心效仿前人來個長跪不起,卻不知道這人一隻手掌上似有無窮力道,隻是輕輕往上一托,任是白澤如何用力下壓,也都無濟於事,隻得順著那力道乖乖的站了起來。
“白澤,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你我本非是一路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師徒間的名份,不過你能有這個心,我心裏卻也是十分高興的。我方才之所以和你那麼一說,要和你做個交易,卻是想你在未來有朝一日,能夠幫得上我,互利互惠罷了。”
“既不是要收我為徒,那還有什麼交易可做?你一身功夫百倍於我,我又能幫的上你什麼忙?”白澤從地上站起來,聞言之下眉頭狠狠的一皺,心裏頓時失望透頂。
白澤到底還是有些年輕,江湖經驗不足,隻道是對方打了心思要收他入門,卻不曾想到這世上他不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這人固然是把內家拳功夫練得登峰造極,但其本身卻並不是一個專門練拳習武的武道大宗師。
單論外家功夫之淩厲,白澤能在這般年紀就練到這種地步,哪怕是這人活的年紀夠長,閱人無數,當年行腳天下的時候也見到不多。況且他一個峨眉山中的道士,圖的是個清淨,修的是個無為,所追求的東西也和白澤的信念完全不一樣。
在這樣的兩個人之間,又怎麼可能建立起來,延續道統的師徒關係來?
就好像是大草原上的獅子和羚羊,一個吃肉,一個吃草,就算有一天獅子因為吃飽了而能夠縱容羚羊在麵前又有走過而不馬上捕食,難道你就會以為獅子會和羚羊就此成為朋友麼?
道不同不相為謀,一個吃肉,一個被吃,這種食物鏈上的排行與生俱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實話和你講吧,我本是這山中一個野道人,雖也練些拳腳卻不過是因為此地潮濕陰冷,用來活動周身氣血,都是一些小道。而我所學乃是傳自先秦之後的神仙方術,不知你信還是不信?”
這人一身破衣爛衫,胡亂套在身上在已經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模樣和款式,自然也看不出本來竟是一件麻布的道袍。
此時表明身份,兩隻眼睛便一齊盯在了白澤身上。
“神仙方術?那是什麼玩意?劍仙?飛天遁地,出入青冥,朝遊北海暮蒼梧?你若不願教我功夫,就隻需明言了事,何必拿這些話來搪塞我。要是換了我爺爺來,你這麼一說,他便肯定是信的,可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飛機大炮原子彈,就是真有神仙也都全打死了,哪有什麼神仙方術?”
那人聽了白澤這話,不禁一陣哭笑不得,知道對方言語無忌,心裏雖說多少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憑空鬆了一口氣。
神仙之道本也不是什麼虛幻之物,自古以來便有之,算是道家之中的一個流派,和後世所說的道教也不盡相同。之所以聽來很玄,卻多半也是因為近代以來許多小說中描寫過甚的小說家言,太過深入人心了,久而久之,倒是把神仙方術這一類的東西,弄得麵目全非。
這人既然能在峨眉山中看到遠在成都青羊宮中的白澤,挨了雷劈,自然是與常人有些不同,且他們這一類人,最講究機緣和報應,一報還一報,才是正理。如今他有求於人,白澤剛才若說相信,他也沒法,隻能結了這段緣分,才能在白澤身上取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白澤,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和你多說,反正你另有機緣,學不學我這神仙之術都無所謂,但反過來我這一派的內家功夫也是峨眉嫡傳,世所罕見,一直以來都隻口口相傳,並不外流,其中拳劍之學,尤為精到,你若能答應日後幫我一個忙來,不用拜師,也能教你。”
“什麼忙?”白澤眼睛驀地一亮。
“這個現在我也不知道,但你得了那機緣,就也是和我有緣,總之你要學了我的功夫,日後就需幫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