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人,渾身的肌膚幹淨透明,他似乎是被上帝遺棄的孩子,翅膀被折斷了,沒留下任何痕跡,那原來的翅膀在他跌落的時候變成了兩把刀,刺進了他的身體裏,沒留下任何的痕跡,他蜷曲著身體蹲在那裏,好像那澄淨的軀體因為□□而受到了世俗的指責,本來懵懂的他,覺得羞恥和無處躲藏,他的頭發幹淨的黑色,低低的垂著,遮住了他的臉頰,但是,能從畫麵上看出,這是一個漂亮的男孩,他發現了一隻小貓,一隻像他一樣單純的小貓,仰頭看著他,那是沒有流言蜚語的,他嚐試著伸出手去,觸碰這隻小貓,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整個兒世界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歐西林心中所有的東西通過顏色畫筆,這些東西就像上帝的旨意一般通過自己的筆流淌出來,整整一夜,歐西林都在幹這個。
同樣不能睡的,還有梁夢舸和葉鼎堯,葉鼎堯一夜也沒睡,他在自己的房間裏,靜靜的想,深夜的時候,意外的收到顧勒的電話,“小堯,我發現了我的錯誤,珊子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了很多很氣憤的話,當然,珊子習慣了舒適和安逸,她問我她和我姐夫的婚姻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是不是我察覺了什麼,一直的追問我,而且,她懷疑我發現了什麼問題而不告訴她,我沒法兒解釋,並且,她一直追問我,梁夢舸是GAY
,到底該怎麼和梁夢舸談才能讓他悔改…並且…”
“並且讓你提防我,小心我也是一丘之貉對嗎?”
“是的…”顧勒不想再隱瞞什麼,顧勒覺得,的確出現了一個自己無法控製的漩渦,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假慈善家的錯誤,自己和大多數心理醫生一樣,希望給並不需要或者並不想也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能力知道真相的人知道了真相,把夢遊的人叫醒,後果絕對不是善舉。
“小堯,現在,我不知道,我該幫助她分析真相還是該幹什麼,但是有一點,請你的朋友,停止對我表姐的傷害,她是無辜的,梁夢舸既然是個成年人,就不應該這麼介入別人的生活,把一切搞的一團糟,即使拋開道德的層麵,我們總該顧忌廉恥,尤其是像我姐夫那樣的人,他應該是很愛惜自己的羽毛的,現在,該怎麼幫助珊子?”
葉鼎堯笑了起來,“顧勒,讓親愛的表姐保持冷靜總該可以吧,幫助她整理整理她的情感總該做的到吧?她一直在尋求刺激,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嫁個好老公,有個好名聲,生了個漂亮聰明的女兒,到處去風光,四處去旅行,顧勒,沒有刺激的人生不算好人生,但是,那隻是調劑品,而你的表姐,已經服食了這些精神的鴉片,人為這是她的萬年基業,牢不可破,而且,她比你我都了解歐西林的品質,以了解一個人去要挾一個人,雖然命中要害,但是終究有點兒不討人喜歡,珊子要的本來也許就不是幸福,你說呢?”
“小堯,我不管你怎麼說,現在的問題是,我不能讓人傷害我表姐,我是潘多拉的盒子,是的,你說的對,我承認,我打開了盒子,但是,現在我必須給我表姐希望,現在,我隻是想懇求你,勸勸梁夢舸,別再去糾纏我姐夫,隻是不道德的,起碼是不道德的,即便真的鬧起來,輿論的指向也絕對不會站在他那一邊,大家朋友一場,我不想事情鬧的太僵,從風平浪靜回到風平浪靜,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葉鼎堯笑了起來,“顧勒,看來,你真的開始走向社會了,你真的成熟了,你的辦法真是不錯,我以為你會讓一切昭白於天下,讓當事人來選擇呢。”
“那太殘忍了。”
“不敢看的事情才是殘忍,屠殺從一開始就保持良好的心情看的話,也許不會覺得那麼殘忍…”
“小堯,我是認真的。”
“你知道,我遠比你認真的多,你的意思看我理解的對嗎?把梁夢舸拉回來,不要等著遊街的那一天大家不好看,從另一個角度保護好你姐姐和你姐夫的婚姻,因為,天生總有幸運兒,是這樣的嗎?”
“也許是。”
“嗯哼,我也許知道該怎麼辦了,那麼,這幾天,請你放放公司的事,跟你親愛的表姐多在一起呆呆怎麼樣?算是對我的厚愛?”
“沒問題…”顧勒理智的回答,在要放下電話那一刹那,顧勒忽然說,“小堯,當初你讓我來你的公司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打開潘多拉的盒子?”
葉鼎堯淡淡的一笑,“你我都是聰明人。”
“…”顧勒還想說什麼,突然放棄了,放下電話,是啊,當初如果葉鼎堯要是明著阻攔自己,自己一定多想了,而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成長,隻能是靠自己,別人幫助的都是表麵的,最終的裁決權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