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東京,櫻花已經開得密密匝匝,讓人想到不真實的幻境。即使年年都看,但是每一次看到的時候內心仍然會湧起一種從靈魂深處產生的悸動。
趕在即將開學之前,冰帝學園的各個社團已經開始為開學的迎新做準備了。疏疏落落的陽光打在網球場上,即使是正午兩點,早春獨特的清爽感覺也讓人討厭不起來這樣的溫暖。二百多人其實隻來了三分之一左右,正選的幾個人當然也包括在內,在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的指揮下分別監察著各處的整理。
“好,大概整理完畢之後就先整修半個小時吧。”跡部在一如既往華麗無比的遮陽傘下發令。
網球場一側,向日嶽人一邊急匆匆的跑過來,一邊大聲呼喊著:“跡部!我發現了一隻妖精哦!”
“真是不華麗。”跡部皺起眉毛,卻仍直起身來,問道:“到底是什麼讓你作出如此不華麗的舉動,啊嗯?”
隨後而來的忍足鬱士無奈地笑起來,解釋道:“是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躺在網球場邊的長椅上。”
“那麼本大爺就屈尊去看看吧,Na,樺地?”跡部揚起下頜驕傲地打了個響指。“是。”沉默的男生回答。
卡爾薩西亞突然發覺自己躺在長椅上,而且右手邊有人在靠近。多年來(單方麵的被虐)訓練讓她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防禦,卻突然聽到大提琴般深沉的男音開始深情地說話,於是苦逼地保持沉眠的姿勢。
【卡爾薩西亞做了一個美妙的夢,夢裏一個孩子在櫻花樹下奔跑玩耍,一個銀發的女子溫婉的笑著看著她。
……那是我嗎?她想,那麼,她就是我的母親了?
小女孩兒摔倒了,女子急急忙忙趕上前去擦拭掉她的淚水,低聲哄了她幾句,唱起了童謠。
卡爾薩西亞看著這樣的情景,情不自禁的流出眼淚。】
跡部景吾皺起眉毛。這個躺在長椅上的孩子約莫十二四歲,穿著一身鑲著繁冗的銀色花紋的中世紀樣式的黑色鎧甲,睫毛纖長,麵色白皙,五官精致美好,像是古典劇本裏的白色壓花,單薄瘦削,讓人生不起敵意,反而極想保護。怪不得被嶽人叫做“妖精”啊。微風拂過,樹葉輕輕顫動,光影的縫隙間,她的眼角滑出一滴晶瑩的淚水,眉毛輕蹙。
是夢到什麼了嗎?
【那女子向著卡爾薩西亞走來,看不清麵容,卻友好地擁抱著她,低聲呢喃:“薩西亞,加油,別哭。”
卡爾薩西亞聽到這樣的話,覺得從心底都溫暖起來。但是那女子的身影立刻嫋嫋淡去,像是去了遠方,在無法見到。薩西亞努力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她——】
卡爾薩西亞心裏咬牙切齒的配合著男子的話,努力顫動著睫毛做出將醒未醒的模樣伸出手來。
【然而女子終究不見了。卡爾薩西亞悵然若失,低聲呢喃道:】
跡部景吾猶豫了。他看著那孩子伸出的手,白皙纖長。她低聲說出幾個破碎的單詞。他湊近前去,聽見她說“別走”“留下來”,心裏微微一顫,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應答了一聲,“嗯。”
【卡爾薩西亞感覺到手中竟然握住了實物,猛然意識到這是夢境,睜開了雙眼。陽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一個紫灰色頭發的少年出現在她的麵前,低頭看著她。她歉意地收回了手,急忙坐起來後退幾步,卻因為雙腿發麻而坐倒在地上。】
卡爾薩西亞已經無力吐槽這狗血的劇本了。她睜開雙眼又眯起眼睛,反複幾次適應了光線,看清了眼前少年的麵容,連忙鬆開了手,劇本配合的為她補上了兩朵紅暈。她匆忙的站起來,後退幾步,卻突然覺得有什麼踢了她的後膝蓋一下,瞬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盔甲的堅硬讓她在防禦值清零的狀態下感到痛苦無比,低低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