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聲說著，老太太一歎：“哦，小紅啊！你把柴火抱進來！我給你們做飯！”
看著一口奶沒有吃過的小孫子，老太太隻好把早上剩的小米飯一口一口的嚼爛就著口中的唾液喂在初生的嬰兒嘴裏，小東西小嘴動了幾下，竟是咽下！老太太看著出生就吃小米飯的孫子，心中一酸：小平啊！你一定要好起來！要不你這兒子就隻能吃奶奶嚼的小米飯了！
雨敲打著窗欞，風吹的窗上的窗戶紙嘩嘩作響！看著幾個不出一聲的孫子、孫女，在桌上狼吞虎咽，老太太沒有吃一口飯！看看炕角的孩子睡的正香，老太太小聲對小紅說：“小紅，一會兒你和弟弟、妹妹把桌子撿了。我躺一會，別在屋裏瘋，小心把孩子弄醒了！”
夜低沉，幾個孩子偎在一起，江河看著閉著眼睛的奶奶，小聲的對著姐姐小紅說道：“大姐，你說媽媽、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小紅看看炕上的奶奶，一樹手指小聲的說道：“小河，你小點聲啊！奶奶睡了！我也不知道媽爸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要是困了，姐姐給你放被，你先睡吧！”“不，我等媽媽和爸回來！我不睡。”
小紅手撫著江河的頭發，“小河、小海你倆先睡吧。爸爸媽媽回來我就叫醒你們，你看你倆都困成什麼樣，小河，你聽話！你是哥哥，你不睡，小海也不睡！看，小海都直點頭了！”挨著初生的小孩，小紅就要放被。老太太睜開眼睛，無力的說道：“小紅，你們在南炕睡吧！我在這兒看著點小孩，就是你的小弟！都別等你媽你爸了，先睡吧！”
看著困得睜不開眼睛的弟弟妹妹，小紅爬到炕上開始給弟弟妹妹們放被。
一溜的孩子腦袋，烏黑的小腦袋，看著這些小腦袋，老太太一歎，心中酸楚：這些就是馬上沒媽的孩子了！小平啊，為了你自己的孩子，為了你自己這七個孩子，為了你自己這七個大的不過十五，小的還沒吃過一口奶的孩子們，你一定要挺住啊！小平，小平你在我家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啊！我老江家對你不起啊！想到這裏，老太太挪著站立一天已經發腫的小腳向著倉房而去，老太太四下巡視，見四處無人，急忙鑽進倉房。
本就是黑夜的倉房更加的黑，伸出雙手看不見一隻手指。老太太顫抖著手劃了一根火柴，倉房中立時有了光亮。老太太抖動著手臂點著了倉房裏的一個許久不用的小油燈，倉房裏的一切在昏暗的油燈下開始變得漸漸的清晰。
老太太合上雙手，閉上雙眼向著牆角的一塊紅紙默默地祈禱，“大仙保佑，大仙保佑！我一直是年節不落，初一十五不是做貢菜就是上酒和肉、魚啊！大仙啊，保佑我家的媳婦吧！大仙，要是不行，我這七十多的老太太替替她吧，你是大仙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說著，老太太向著那紅紙下跪，不停地叩頭……
江永君跪在地上，向著鎮上衛生院的大夫不停地叩頭：“大夫！我求求你了！大夫，我一家求求你了！我媳婦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求你！”江永君的頭叩在地上，砰砰作響！那大夫搖搖頭，指著江永君說道：“起來吧！一切太晚了！咱們是小醫院啊，沒有血庫，得到三江市才能有救啊！現在就等著死吧！去三江，……”那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