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冤家聚頭(1 / 3)

“追魂老”君不豪一陣笑聲後,回頭對身邊陶勇道:

“官堂主的傷勢如何?”

陶勇道:

“雙刀交叉劃過右肩頭,流了不少血,但經過任副堂主敷藥包紮,已無大礙,現在扶他上了馬。”

點點頭,君不豪道:

“立刻把阿萬的傷包紮好,我們就要離開此地了。”

現在——

大宅裏的火勢在蔓延,是順著兩邊的廂屋往前麵延伸著燒,火光更見猛烈——猛烈的火光已把這所大宅前麵的柳樹照得十分清楚——

當然,也把每個人的麵孔照得泛紅。

君不豪已冷冷對唯一在拚搏的“青麵鬼”石發喝道:

“娘的,黃泉路上你的那麼多哥兒們等著你去相聚首,你卻仍然戀戀不舍這混濁而又充滿血腥的江湖,真的是死皮賴臉,恬不知恥的狗。”

桀桀一聲怪叫,“青麵鬼”石發道:

“老不是怕死,奶奶的,老是在想,要如何才能拖上這玩銀刀的一起上路。”

嘿嘿一聲笑,“銀刀”戈清鬆道:

“甭吹了,你等著瞧你將是怎麼個挺屍法吧!”

飛叉狂揮十輪,扭腰又是三十一叉,石發大吼道:

“老挺屍也得挺在你小身上麵,我的兒。”

三尺銀刀急圈又送,大劈刀變成小圈削,銀刀的刀頭盡在騰閃的石發麵前晃,戈清鬆已冷笑道:

“王八蛋,你沒那個能耐。”

一邊,君不豪卻示意收鞭走過來的“飛虎鞭”巴龍……

巴龍點點頭,緩步走向拚殺的二人,冷不防抖手撒出他的丈五長“飛虎鞭”,“咻”的一聲已盤纏向石發雙腿。

石發聞聲一驚,猛的一個空橫翻,巴龍的怒鞭已自他的雙足下麵猝然閃過。

便在這時,戈清鬆一聲哈哈,道:

“你逃不了啦,小。”

飛叉疾擋落空,而銀刀已激蕩著劃過石發肩背,有一道尺長的血印,刹時間衣破肉卷,標出一溜鮮血……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巴龍的“飛虎鞭”倒卷而回,“嘟”的一聲已繞上石發的脖——

半空一聲沉悶的“吭哧”聲,等到石發被甩在地上,他的飛叉已脫手擲出——

“當”的一聲,就在飛叉距離戈清鬆麵門半尺遠,已被橫閃的長劍擊落地上。

“銀刀”戈清鬆的銀刀高舉,他十分清楚自己無法閃過石發的那一勁力十足的飛叉……

就在飛叉落地同時,戈肖鬆才看到“追魂老”君不豪已越過自己站在石發麵前。

“青麵鬼”石發破口大罵,道:

“以多為勝,以大吃小,王八蛋,你們要不要臉?”

“銀刀”戈清鬆大怒,錯身舉刀就砍,卻被君不豪攔住,笑笑,道:

“戈堂主,上馬吧,街上的火正濃,這裏也將有人來救火,我們要及早離開。”

“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的石發身上,戈清鬆罵道:

“狗東西。”

“追魂老”君不豪雙目逼視著石發,道:

“你們景山五鬼已死了四個,本欲殺你,可是總得有個替我傳話的人,所以……”

“青麵鬼”石發冷吼道:

“你最好也把老殺掉,否則有那麼一日,你們這批王八操落在我石大爺手上可就有得你拉樂哈的了。”

淡然一笑,君不豪道: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至少對你姓石的而言,絕不會有那麼一天。”

石發冷兮兮地道:

“可也說不定,十年河西,十年河東,造化雖弄人,娘的,老天爺是大家的,你敢把話說絕?”

君不豪笑笑,道:

“姓君的不相信你那一套,我隻相信實力。”他一頓又沉聲道:“隻留下你的活口,帶個口信給姓鐵的,他一天不放勝小玲,君大爺一天不歇手,當然,黑虎寨也休想有一日太平。”

石發罵道:

“不就是你媽的這兩句話?”

君不豪道:

“可也要拜托你一定帶到。”

石發怒吼道:

“**的,你們逃不出鐵寨主手掌心的。”

君不豪道:

“這是我們的事,何用你多操心?”

石發吼道:

“滾,老恨不得生啖你們。”

石發的吼叫剛落,君不豪奮起一腳踢在他的大腿上,於是冷芒猝然閃耀,一聲慘號,石發已雙手捧起雙足狂烈地大罵道:

“近你娘,好可惡的狗東西,你竟用劍割斷老一雙腳筋,姓君的,你幹脆殺了老吧。”

冷笑著,君不豪已騰身落在馬上,道:

“你這輩也休想再玩你那支飛叉了!”

猛地一夾馬腹,君不豪當先疾馳而去,十一位“百靈堡”正副堂主便一溜的跟著馳去——

後麵,有“青麵鬼”石發正竭嘶的狂叫道:

“姓——君——的——,你——回——來!”

唐山的黑虎寨那座十五丈高的巨型豪華聚義廳上,“飛天虎”鐵石心一掌把桌麵鋪的白玉桌麵震碎,放在桌上的幾隻茶碗也跳起一尺高而碎在桌上麵——

鐵石心狂怒得滿麵胡根根直豎地罵道:

“近他娘的君不豪是什麼東西,老絕不相信捉不到這小。”

一旁,“笑羅刹”鳳依依冷笑道:

“捉姓君的,那是遲早的事。”

鐵石心沉聲道:

“這話怎麼說?什麼叫遲,什麼叫早?才幾天,姓君的這狗東西已經燒了我的糧車,又毀了趙溝橋第七分舵,這再要遲下去,他奶奶的,俺們大夥就別走出這‘黑虎寨’的大門穀口了。”

“百竅通”水火揪著隻有上唇的一撮胡,低頭無語,雙目如鷹的直視著破桌麵。

下首,“黑虎寨”的三個大把頭皆低頭沉思。如今他們的傷也全好了,連“雙膽”李傑也是一身是勁的這時候全身骨節在響動……

總管“人麵蛛心”佟老古心事重重地道:

“我真是不懂,按說平日裏‘活閻王’喬太衝也夠機靈,怎會帶了那麼多人還吃了姓君的大虧。”

喬太衝是黑虎寨副總管,如今喬太衝死了,正所謂兔死狐悲,佟老古這是在抱怨,當然也是在歎息……

“咯嘣”一咬牙,鐵石心指著水火低吼道:

“老水,平日裏你一腦袋餿主意,這時候怎不見你開口說話?你是怎麼啦?”

“百竅通”水火仰起頭來,緩緩道:

“當家的,這是一場智慧戰,可不是平日裏雙方照上麵胡砍一通的拚纏……”

鐵石心道:

“什麼戰也離不開殺,你可得想通這一點。”

水火捋著上唇短髭,道:

“從我們雪洗百靈堡以後,立刻分出人手接收敵人三州七縣十八堂口的買賣,卻一連的撲了個空,我便知道是姓君的已通知他們的十八堂口立刻收攤把人馬隱藏起來,這證明姓君的已有了報仇的決心。”

一拍桌,鐵石心吼道:

“就怕他姓君的不來報仇。”

水火道:

“姓君的已經開始在進行他的報仇計劃了,而且我方也已受到不少損失。當然,以後還會接二連三……”

鐵石心怒道:

“所以我要你立刻想出個捉姓君的決策出來。”

水火道:

“從姓君的兩次行動看來,他所率領的十二個人物也必是‘百靈堡’各堂口的高手,否則他們絕不會那麼順利的兩次得手。”

“笑羅刹”鳳依依道:

“我與姓君的對過陣,他那些能上台麵的也不過三五個人物而已。”

“笑羅刹”鳳依依所說的人物,當然指的是陶勇、熊霸、任三成、高威、包公度、李淦幾人。

“百竅通”水火搖搖頭,道:

“應不隻四五個人,也許……也許……”

鳳依依柳眉一緊,道:

“也許什麼?”

水火道:

“也許他們這種厲害角色以後會越來越多。”

鐵石心怒喝道:

“所以我要你盡快設法找上姓君的。”

水火道:

“我會的,姓君的言明要我們放掉勝小玲,我在想,可否來他娘的一個將計就計……”

“叭”的一掌拍在破桌麵上,鐵石心厲喝道:

“什麼樣的將計就計?別忘了少朋同他老的作風是一模樣,段姬兒是我喜歡的女人,她不喜歡我鐵石心,我便囚到她人老珠黃的直到她死為止……”

鐵石心口的段姬兒正是山寨後麵被囚在山洞石牢的姬兒,“百草嶺”“囂廬”的胡仙心上人。將近三十年,段姬兒就是被囚在黑虎寨——

現在——

鐵少朋又把勝小玲囚在那石牢,勝小玲年輕俏麗,她那綽約風姿,正濃濃地吸引著這位黑虎寨少寨主——

當然,鐵少朋心十分明白,一旦勝小玲放出石牢,她必然會千方百計為她的父母,為整個“百靈堡”報仇,因此,他要像馴服一頭花豹般把勝小玲囚在石牢,直到——

直到勝小玲甘心情“不”願的放棄報仇。

不過鐵氏父心可也明白,因為有個段姬兒就是寧死不從的先例,誰敢說勝小玲也不會?

而段姬兒,那位原本生得色豔桃李,天香國色,肌質晶瑩而又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就在鐵石心初次遇到後,便千方百計自胡仙處擄到手,卻又因美人的對他不屑一顧而令他由愛生恨。

最初三年,鐵石心便同他兒鐵少朋是一樣的每日都會在那石牢柵外目露迷惘的望著心愛的美人兒——

那種難以令人理解的意境,促成鐵石心的內心在蛻變,當然,那是一種可怕的蛻變——

於是,他把愛慕變成了虐待,每十天他便要給段姬兒一頓鞭打,直到段姬兒身上的傷結痂、褪落,那又將是鐵石心快要再對她另一次的鞭打了。

現在——

黑虎寨這座豪華的聚義大廳上,“百竅通”水火十分小心的向鐵石心提出他的構想。

“當家的,首先,勝小玲來之不易,她不可一日離開石牢。”

點點頭,鐵石心道:

“這是先決條件,少朋若看不到那丫頭,他難保不會發瘋。我是他老,當然清楚這點。”

“笑羅刹”鳳依依道:

“從前我們擔著二十四色大禮前去‘百靈堡’提親事,姓勝的來他娘的一句什麼‘鳳女豈配犬’,生把我們的媒人逐出‘百靈堡’,如今勝小玲那丫頭還不是落在我們手?而少寨主並未把那句話擱在心上,還是每日坐在石牢外麵發囈怔的看著他的心上美人,就憑這一點,我們也不會再把勝小玲放出石牢,除非她如同老水說的答應嫁給少寨主,而且就在那石牢裏獻出她的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