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密林搏殺,折在王禪手上的人命超過一百八十幾條,可謂是殺人如草,砍瓜切菜,流淌出來的鮮血足夠染紅一條溪水,但是王禪心裏卻是酣暢淋漓,隻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來身上所有鬱結的氣息,都在這一刻一股腦的奔騰於體外,心靈通透,再無一絲一毫的雜質。
隱隱間,他又忽然想起《水滸傳》裏的豹子頭林衝,八十萬禁軍總教頭,被權臣陷害,風雪夜裏山神廟殺退追兵,投奔梁山的橋段來,不由心頭激蕩,哈哈大笑。
林教頭風雪山神廟,陸虞侯火燒草料場,朱貴水亭施號箭,林衝雪夜上梁山。
“那豹子頭勇則勇矣,人卻不如花和尚魯智深來的爽利,隻聞了如花美眷入黃泉,這才斷了以往念頭,去投梁山,說到底還是心思不純,無法真正找到自己的本心,而且命也太苦,徒呼奈何,到頭來還被那宋江賣了兄弟投榮,氣的吐血而死!”
“若是我來,哪還容得這些小人作祟,早就一路殺上高俅家裏,刀刀斬盡,刃刃誅絕,反正最後都要逼上梁山,何必委屈了自己當年……”王禪熟讀《水滸》,心中念頭純粹,其實是更加接近於古代那些快意恩仇的豪俠本性,雖不妄殺好人,卻也絕非心慈手軟,而今剛剛宰掉林家這些傭兵幫凶,心裏麵卻也沒有半點負罪之感。
隻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那水滸裏麵的林衝,得罪權貴,被人沿途追殺,隻不過他這人無牽無掛,不比林教頭受刑在外卻還惦記家中美人,不得不忍氣吞聲,被一群小人陷害,還要存了日後刑滿釋放,重頭來過的心思。
隻知道,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誰要殺我,我就殺誰!!
“哼!這次林家為了給林遠方報仇,可算是在我身上下了大本錢了。隻看這些當兵的,全副武裝,比起之前我看到的所有警察軍人都要精悍的多,就知道這些人肯定都是林家掌控的精銳武裝力量。隻是這麼一來,我卻不能再做逃避,說不得還要找個時間回去京城一趟,卻林家老宅見識見識……”王禪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嘴角邊上幹涸的血跡,隻覺得舌尖上一陣腥甜。
“可是林家權傾天下,實力不小,我打殺了這兩百餘人,不過是他們身上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就算回去,也不能再向白鶴會館那一出一樣,非要知己知彼不可。”
王禪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雖然拳法武功少有人敵,但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再要回去京城,卻也不知道要擔多大的風險。
剛剛這場戰鬥,隻是兩百多人的一支隊伍,就要王禪全力以赴,不敢分心對待了,而林家在京城經營百年,勢力遍及全國方方麵麵,手中所掌握的力量龐大的不可思議。
想要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對抗整個林家,正麵比較一下,那簡直就是螞蟻和大象之間的差距。
同一時間,國安局大樓裏麵,嶽破虜也正在密切關注著密雲深山中的局勢。
在他的麵前,雷霆正捧著一份剛打出來的文件,“五分鍾前,信息部剛剛截獲了一段加密電文,到現在為止,林家對於王禪的狙殺已經徹底失敗,告一段落,密雲山裏的衛戍部隊正在集結返回,林家的這一夥王牌傭兵減員達到百分之九十,隻剩下二三十人逃了出來,還毀了一架武裝戰鬥直升飛機,俄羅斯的傭兵教官,安德烈隨機戰死,林長誌,失蹤!”
“竟然一下子殺了一兩百人,這個王禪好大的煞氣!”嶽破虜一下站起來,臉上掩飾不住的湧上一片驚容,“好個王禪,好狠的心腸,這麼多人,就算是一地的雞鴨,想要一隻隻的殺了,也要費上好一番手腳的,從戰鬥開始到現在這才是兩個多小時的功夫……況且還有一架直升飛機,這可是林家費了不少力氣才從軍隊裏弄出來的,我要記得沒錯,林長誌手裏一共應該有兩架,全是國內最先進的W10,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飛機給打下來的?是他練就的那一道劍炁,還是他手上已經有了飛劍?”
“不過,這麼一來,他怕也是捅了馬蜂窩了,林家那老頭子整人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真要對付他,怕是國內再也沒他的容身之地了。”
“這也未必!”雷霆合上文件夾,若有所思:“這一次是林家為了林遠方的死,純心要找王禪報仇,不過馬失前蹄,動用了這麼強大的武裝力量,還被王禪打了個七零八落,就算林家老頭不依不饒,卻也先要應付一下京裏各方勢力接下來的質詢不可。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平常,馬上就不召開兩會了,換屆在即,他們林家一舉一動都會落在某些有心人眼裏,林家老頭想要連任,就要解釋清楚他自己私自豢養的這些傭兵的問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