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走出考場的時候,外頭豔陽正高。
距離決賽結束時間還長,教學樓外麵並沒有什麼人,那些跟隨而來的指導老師也不見蹤影。
看著空曠的校園,蘇文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提前交卷爽倒是爽了,交完之後怎麼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呢?
蘇文無法忘記他大喊一聲交卷後,那滿室皆驚的場景有多麼詭異!
監考人員愣住了,考生也愣住了,整個教室靜得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出聲音來,隻有呼呼的抽氣的聲音。
等那個監考人員過來觀看蘇文的卷麵,發現全都是字後,更愣了,不過決賽沒有規定不能提前交卷,他隻能好心地問蘇文是真的要確定交卷嗎?
在得到蘇文肯定的答複後,監考人員點點頭,把他試卷收走了。
在蘇文轉身離開教室的時候,後麵那些考生的目光,詫異,震驚,還有幸災樂禍。他用腳趾頭都可以猜得出這些家夥在想什麼,估計是說他放棄了吧。
隻有魯國書的目光更為複雜,他深知蘇文是快槍手,臨場發揮非常出色,對於這一點,哪怕他不服氣蘇文搶走了他的複賽第一,也隻有佩服的份。
他唯一想不到的是蘇文到了決賽戰場也敢這般托大,草草寫完,還提前差不多四個小時交卷!
這簡直就是打他們這幫所謂天才的臉!
“這家夥到底是從哪個旮旯裏跑出來的,怎麼此前一點都沒有聽說過他呢?”魯國書到現在都不明白蘇文為何能一鳴驚人。
“希望你是真的努力寫完了,不然你這個我們行省複賽第一的人成績差了,丟臉的還是我們全省學生!”魯國書隻能為蘇文祈禱了。
走出教室,給所有人一個背影,蘇文是嘚瑟的,大有汪國真先生那句詩寫的那模樣……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隻能是背影!
瀟灑!豪邁!不無自傲。
可是現在麵對空曠曠的校園,滿目都沒有熟人,那種疏離感,那種孤獨,可就不是那麼樂觀了。
沒有辦法,蘇文隻能給班主任打電話了。
“蘇文?”電話一接通,餘成是非常疑惑的語氣在問,想不通這個時候手機怎麼會顯示蘇文的名字。他不是在考場寫作麼!
“餘老師……”
蘇文剛一說話,餘成頓時跳了起來,尖叫一聲:“蘇文?你真是蘇文?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打我電話?出什麼事了?你沒什麼問題吧?”
一連竄問題像機關槍一樣劈啪噴出來,打得蘇文一愣一愣的。
“我沒什麼問題呀。”蘇文輕聲說。
“那你怎麼給我打電話,考場什麼時候允許打電話了?”
“我……交卷了。”
“交……什麼,你說什麼?”餘成的聲音更尖銳了,“你說你交卷了?這……怎麼可能!你怎麼能交卷了呢?”
這不科學!
蘇文解釋說:“寫完了,沒事可幹,在裏麵呆坐更無聊,不交卷能做什麼?”
“你……”餘成算是明白了,蘇文又一次提前交卷了。
為什麼要說“又”呢?
餘成想起了在省複賽時的情形,當時蘇文也提前交卷,不過那場複賽整個也就三四個小時,蘇文哪怕提前交卷,也不過是提交一個多小時罷了。
現在呢,看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才結束呢!
“這家夥又給我來這一套!”餘成來氣了,這可是堂堂決賽呀,舉國矚目的決賽,如此草率,怎麼對得住大家對他的期待,怎麼對得住那一個決賽名額!
一旦有什麼差錯,他餘成就是罪人,別人會說他餘成教導無方,教出一個自大狂妄的學生!
“蘇文,你在哪,別走開,我這就來找你!”餘成打聽到蘇文的方位後,趕緊掛了電話,直奔這邊而來。
蘇文也沒等多久,十分鍾左右,就看到餘成了。
餘大班主任遠遠看到蘇文,幾乎是以小跑的方式衝過來,到蘇文的身邊已經氣喘籲籲了,說話也不利索:“蘇文,你……趕緊……和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蘇文隻能又解釋了一遍。
“你……”餘成指著蘇文,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打探考試情況,“說說,你寫什麼文章了?給我默寫出來,我看看水平怎麼樣。”
“默不了,太長了。”蘇文實話實說。
餘成瞪他一眼:“別給我打馬虎眼。小說散文默不了,詩歌還不行嗎?”
“真不行。今天寫的詩四十多行呢!”這些文字都印在蘇文腦海,複製一遍倒是不難,隻不過他怕麻煩。
哪怕是那《尋李白》都有四十多行,真寫起來,也是一個工程。甩甩手,蘇文這才發覺寫了半天,手酸得要命了。
“四十多行的詩?”餘成無話可說了,哪怕有懷疑也隻能悶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