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粲和楚安明這對好朋友,並不是一直親密無間。
自從進入吉安山穀,他們就麵臨了人生中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算計、比如爭吵、比如死亡。在這些蜂擁而至的波折中,他們的友情如此脆弱不堪,即使他們都想盡方法去維係,也敵不過雙方觀念的背道而馳。
從裴文粲和據稱是國家委派前來勘探吉安山穀的地質學家淩教授的隊伍巧遇,發現湖裏有食人鯧並讓楚安明保密而楚安明卻出於好意地告知了淩教授開始,他們之間的分歧就出現了。
楚安明家庭美滿,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他心性善良熱情,也正是因為他的善良,讓他看不慣裴文粲的絕情和城府。他不知道人會壞成什麼樣子,所以他狠不下心,這一點讓他們無數次遭遇危險,更別說從一開始他們就在別人的棋局中。楚安明的輕信令裴文粲難以忍受,這種單純的天性或許在外麵能夠得以幸存,但在這步步危機的吉安山穀中隻會讓他們寸步難行。但每一次他的謹慎都被認為是懦弱,他的戒備都被認為是無情,裴文粲和楚安明從本質就有的分歧令他們越行越遠。
直到後來,裴文粲和楚安明分道揚鑣。
楚安明加入了淩教授的隊伍,當然他喜歡隊裏的付紅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而裴文粲成了獨行俠。但到裴文粲真的要孤身上路的時候,楚安明並不覺得欣喜,即使那時他們已幾近決裂。
“小心淩教授,”裴文粲臨走之前對楚安明囑咐道,他依然孤傲,難以接近,“他不是什麼好人。”
“難道你就是嗎?”楚安明嗤了一聲,他煩躁地撓撓頭發,卻沒辦法製止自己惡言相向。
裴文粲沒有回應,他沉默地背起背包走向了迷霧深處。
“裴文粲你這個混蛋!”楚安明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冷血!無情!”
此時的楚安明並不知道,當他們再見時,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晉華采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收到了晏辰的監視,說是監視也不盡然,總之,那種偷偷摸摸注意你的眼神根本沒辦法忽略,特別是那群年輕人靠近的時候。
“你好,我想問下。”那個靦腆的男孩子前來打招呼的時候,晏辰似乎完全不想和他們打交道,躲進了帳篷裏,但晉華采卻有種感覺,晏辰一定很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你們在這……有沒有見過劇組什麼的?就是,我聽說《風雷引》在這出外景,你們有沒有看見過……”
晉華采搖了搖頭,他對一切沒有晏辰出演的劇目都沒有任何興趣,何況他們也隻是在附近走走。而晉華采一臉迷茫近似於裝傻的樣子讓那群年輕人有點不相信,一個女孩子不是很客氣地說:“《風雷引》那麼大的劇組呢,你真的沒見過啊?”
晉華采皺了皺眉:“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風雷引》是什麼,我們這幾天在這也沒看見過別人。”
“真的?”那個女孩子過於咄咄逼人,而她周圍的朋友也沒有製止。
晉華采根本不想搭理他們,那群年輕人得不到回應隻好悻悻然回去。
不一會兒那個男孩子又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你看是不是能借點柴給我們。”他們是在沒辦法,林子昨天下了場小雨,晚上露水又重,撿來的枯枝光冒煙不出火。
晏辰下小雨的時候就拉著晉華采收拾了一大堆幹樹枝,用塑料薄膜包著,就擺在他們帳篷的旁邊。
“不借。”晏辰端著杯子出來,從鍋子裏舀了點水倒進去,熱可可的香味彌漫開來,斬釘截鐵的拒絕讓男孩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剛才那個任性的女孩綴在男孩後麵一步遠,聽到這衝了上來。
“我樂意!”
大概男孩也覺得自己這邊態度不對,他拉著女孩走了回去。
晏辰看著他們的背影哼了兩聲,晉華采有些遲疑地問著他,“真不借啊?”
雖說他們語氣不好,但哪個年輕人不氣盛,再說……
“你敢給他們一根柴試試。”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晏辰直直地盯著晉華采,晉華采擺擺手,低聲說,“我這不是看我們要換營地了嘛,這東西又不能帶著走。”
因為這附近玩得差不多的緣故,他們早上就商量著再翻過一座山去看看。
“誰說不能!”
“……你還真打算帶走啊。”為了賭這口氣,你也是蠻拚的啊。晉華采有些無奈地接過晏辰遞來的杯子,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大口。
“這群人一看就別有所圖,”晏辰警惕地扒拉著要帶走的東西,“什麼《風雷引》,說不定就是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