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C省某偏遠鄉鎮的一個鎮郊,一間斑駁的土牆瓦房孤零零矗立在小溪旁。黃泥混和著稻草砌成的牆壁已經到處都已經裂開了蜘蛛網狀的裂縫,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散發著遲暮的氣息,承載著這裏的四季輪回和滄桑歲月。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跪在房屋旁邊的一座孤墳前,低著頭一動不動。“爺爺,我要走了……”年青人身形長得高大健碩,手臂上的肌肉賁起,兩隻手掌的骨節粗大,明顯可以感覺到其間蘊含著的強大力量。
年青人雙目含淚,把手伸到胸前,輕輕的撫摸著單薄的上衣裏的那塊從小佩戴著的玉佩,好像依稀撫摸的是爺爺的手,那是爺爺留給年青人唯一的紀念。
年青人聽爺爺說過,這是三十多年前,他打仗打到一個苗人的村寨,爺爺在那裏和一個苗人姑娘相愛了,那個苗人姑娘把祖傳的玉佩送給爺爺做訂情信物,很可惜,老天總是不隨人願,那個苗人姑娘後來中流彈香消玉殞了。
爺爺每次說到這裏,總會抬頭感慨,要不是這樣,就沒有我爺倆的相逢了呀,這該死的老天爺呀,總是不讓人活得安生。
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淺綠色的光,質地細密,圓潤而富有光澤,玉內的水紋看著如同一條欲騰飛而起的巨龍。
無論生活如何艱辛,老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賣掉這塊玉佩換錢,哪怕在生命彌留之際,都以死相抗,讓陳朝陽不準把玉佩拿去換錢給他治病。
老人在重病彌留之際,緊緊握著陳朝陽的手,“孩子……雖然咱爺倆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爺爺第一次在鎮上的集市上看到你就是感覺到親,爺……爺沒讓你過上啥好日子,跟著我……盡……盡受苦了,這塊玉留著給你以後娶媳婦用,也算爺爺最後給你盡的一點心意……”
輕撫著玉佩,陳朝陽想到爺爺的話,不禁雙目模糊,淚如雨下,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陳朝陽是個孤兒,是孤寡老人陳二柱早上在鎮邊的路上撿回家的,陳二柱把陳朝陽抱回家時朝陽剛剛升起,陳朝陽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爺爺,您累嗎?我幫您擦擦汗,等以後我長大了幫您打鐵……”小時候的陳朝陽就是在鎮上唯一的一個手工打鐵鋪裏長大的。
“嗬嗬,陽陽好乖,好好好……等陽陽長大了幫爺爺打鐵……”每次聽到陳朝陽那充滿童趣的話,陳二柱都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爺爺,現在已經沒有人用手工打製的農具了,我想要去外麵的世界看看……”陳朝陽為了照顧爺爺,一直都沒有同鎮上年紀相仿的年青人一樣,到大城市去務工,安心陪著爺爺守著每天收入不過二,三十塊錢的打鐵鋪。
雖然有人嘲笑他傻,放著外麵的大錢不掙,守著現在都沒有啥用的打鐵鋪。可是陳朝陽始終不為所動,依然每天揮舞著大錘。隻有爺爺知道,陳朝陽是舍不得他,隻有爺爺知道,朝陽這孩子很重感情,性格也很倔強,認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盡管陳二柱心裏很心疼,但從來也不提讓陳朝陽出去外麵的世界闖蕩,爺爺知道,陳朝陽是不會走的,陳朝陽要給他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