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塔爾島的戰事過了兩年,辛梓在越南叛逃,由此我被組織冷凍,一度甚至落在他們手中,而且胡克也意外罹難,一些列的各種事態相繼發生發生,這隻是在兩年後的時間,所有的事情不得不被換上一個快行車道,並且繼續向前,但是一切沒有意外的仍舊在向前展開。
我想,這是夢境,毋庸置疑的,如同反複被驗證的時刻。於是起床靠在牆角上,現在是淩晨二時十五分,在達爾文市的公寓內,你遲到了六個多小時,身邊飄來淡淡鬱金香的味道,走下床,推開陽台上的房門,早上你帶來的花束還在怒放,就在這90平米的小屋內,扶在在陽台上,靜靜的看著交錯來往的城市街道,燈光在依序慢慢的熄滅,大家都在所愛的人身邊睡下,而你……在哪?
打開燈,光束緩緩的直射在金黃的鬱金香上,眼睛有些刺痛,眼淚止不住的下落,這不僅僅是生理反射,如此明了的感覺,來自的是清醒的理智,和最後的觸發機製,你不會在回來了,我想……
此時此刻,我可以做些什麼?竟然變想不出,身體裏有大堆的東西在紛繁複擾,烏雲在胸口堆積,無法附加的密度,那是光芒無法刺穿的磐石,那是熱度無法穿透的鋼鐵,那是月光不能褻瀆帷幕,那種不斷升華的情感,正在慢慢逼近我忍耐的極限,需要做的隻是全然否定這種感覺,但是做不到,黑暗之中總是會有光明誕生,然後緊隨其後的則是人類,他們尋求愉悅與愛,但卻被更多接踵而至的痛楚哀傷所禁錮,想到她永遠不會出現……她在我身體上悄悄的切輕而易舉的打開一個窟窿,然後如此這般的嫣然離去,一切承諾被她拋諸腦後,一切平衡即將被打亂,如同平衡本身。
打開起居室的燈,才發現飼養的理查德已經不在了,玻璃茶幾上的花瓶裏的花也不見蹤影,以及書架上的唐詩宋詞集,和她的照片。剩下的唯獨隻有屬於我的東西。這是怪誕的夢境我想,走到廚房,打開酒櫥,把手傳來的寒意,讓人找到了現實感,拿著方形杯,杯墊和波本坐到了茶幾後的白色沙發上,這是她在二手店裏淘來的,正對麵原本是我們的合影,但下載剩下的隻有光禿禿的牆壁,以及可以見證照片所殘留下的釘子,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哀嚎之中,後來製冰機的雜音把我拉回現實,加入冰塊,倒入酒,慢慢的晃動著杯子,然後一口氣喝掉,但是那酒卻味同嚼蠟,像是勾兌過的紅酒,起身打開離沙發隻有三米遠小吧台上的CD機,傳出來的是《你身邊永是我》,但是後一秒我關上了機器。
喝著酒慢慢的在屋子裏踱步,出入各間,打開衣櫃,打開抽屜,她所有的東西,全部消失了……手中的杯子被攥的很緊,手肘都開始變得抖動起來,‘嘭’的一聲下一秒杯子碎成了渣子,然後我待在原地,像黑暗中的黑暗,慢慢被同化掉,回憶,回憶,再次回憶。
吵醒我的是手機鈴聲,勉強的坐了起來,看到鏡子裏眼睛紅腫的自己,以及床頭櫃上的酒瓶,以及身邊淩亂的床單,記憶如苦水般反製而上,堵住嘴快速穿越臥室,經過起居室然後蹲在馬桶前開始無節製的嘔吐,胃裏的異物在不停的翻滾,而手機依然響個不停,該死的家夥……我想。洗漱完畢後,看了下手機,還是沒有心思回電話,離開澳洲已經有三年時間了,但是斷斷續續的記憶,以及曾經拍檔的死,依然伴隨著我,如同無法被扭轉的命運一樣。點上煙,印度洋的海風送來的是略顯潮濕的氣息,書架剛好遮住了熱辣的陽光,《追憶逝水年華》那個生日禮物,我還沒有拆封,感覺一輩子也不會去看,倒不是因為不喜歡法國人,也許是對記憶那種刻出斷痕東西的加以否定吧?也許,我想。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接通了,還在想著要不要把劉彥接過來住呢?不然要怎麼辦……
“喂喂,說好昨晚一起玩,不是說了出海麼?”文清遠似是而非的咳嗽下,然後清了下嗓子。“說話啊?”
“沒,突然不想出去了。”
“哈?半年聚會啊,你不是第一次這麼講了吧?領導也在,還有美女……很熱辣的!”
看了下日曆,果然是公司聚會的日子,臉上泛起的隻是一點苦笑,從冰箱裏取出礦泉水,慢慢的喝著。“還有別的事?”
“沒啊,我在你家樓下,想找點東西填填肚子,能賞個臉?”
“那你倒是按門鈴啊!”
“這就來了!”
隨後門鈴響起。
“想吃什麼?”
“我入鄉隨俗!”他脫下皮鞋。“哇,橡木地板!”
“靠,你不是第一次來了吧?”放下礦泉水,走進了廚房,拿出土司,把昨晚洗好的生菜衝了衝,塗上沙拉醬,夾上番茄,放好火腿,最後把三明治切成三角形,然後送去起居室,因為平方小的關係,沒有專用的餐廳,布局也像達爾文市的公寓,總之就是兩室一衛的公寓,到了那裏都是一樣的,隻不過菲倪列島是一個四季溫暖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