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討錢送子 (5)(2 / 3)

爺爺用手指點了點竹床,說:“煙熏是必須的,但是使用之前你們沒有將它浸泡足夠的時間吧。你看,它太幹了。”

文歡在的媳婦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確實沒有浸泡很久。一般在竹床上灑點兒涼水就用上了。您是怎麼知道的呀?”

爺爺不說我也知道,如果竹床的浸泡時間足夠,用手指摁一摁,竹床就會出現一個手指的水印。人躺在竹床上不一會兒就起來的話,竹床上也會出現一個人的水印。浸泡時間不夠的竹床就不會這樣。

竹床擺好,月季放好,我以為下一步就是爺爺作法了。可是爺爺將手一挽,抬起腳就走進了屋裏。我剛想叫住爺爺,沒想到爺爺在門口回過身來,朝我招手道:“來來,進屋吧。外麵的事情就交給你的月季了。我們在屋裏看著就可以。”

文歡在的媳婦比我更驚訝,她指著月季問道:“就……就靠……這朵花?”

天色很暗了,而今晚的月亮很淡很暗,從我現在這個角度看爺爺就有一些恍惚,像在夢中一般。爺爺招手道:“進來吧,月季不行還有我的麻袋呢。”然後他抬頭看了看當空的如同將近熄滅的燈籠似的月亮,掐著手指沉吟了片刻。

我和文歡在的媳婦將信將疑地走進屋裏,爺爺順手將門關上。

“從這裏看外麵。”爺爺指著兩扇門之間的門縫對我們說道。

“從這裏看?”文歡在的媳婦更加迷惑了,眼睛裏露出懷疑的意味,但是身子卻彎了下來漸漸靠近不到一指寬的門縫。

我跟爺爺也將眼睛湊近了門縫,悄悄地注視著竹床周圍的變化。睡在裏屋的文歡在估計還睡不著,但是他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也許他正用耳朵傾聽著外麵的任何響動。

此時,四個人的心都由一根緊繃的繩係在了地坪中間的竹床上。這時,一隻貓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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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該死的貓!”文歡在的媳婦罵道,“剛剛還在我們家地坪裏拉了屎,現在關鍵時刻又來搗亂了!看我下回不掐死你!”看來這隻貓就是剛才她所說的野貓。

我剛要拉開門去驅趕那隻幽靈一般的貓,爺爺一把按住我的手,小聲說道:“等等。一目五先生就要出來了。你這個時候去,我們所有的計劃都要打破了。暫且不管那隻貓,我們見機行事。”

我隻好聽吩咐繼續躲在門縫後麵偷偷看著發生的一切。

那隻貓不緊不慢地走到竹床腳下,仰起頭來看竹床上的月季,像個新生兒第一次看見世間萬物一般對月季頗為好奇。它抬起前爪,撓了撓竹床的腳,發出剌剌的噪聲。它的每一個腳步似乎都踏在我們的心上,我們屏住氣息,門縫後的六隻眼睛和一雙耳朵都關注著它的一舉一動。

我們擔心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那隻貓撓了撓竹床,見爪子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弓起身子,蓄力一躍,輕鬆如一片落葉般飄落到竹床之上。它的靈巧程度令我吃驚。我偷偷側眼看了看爺爺,爺爺的眉頭擰得很緊。

那隻貓也許疑惑了,這個竹床上往常不都是睡著一看見我就驅趕的人嗎?今晚怎麼變成了一朵藍色的月季?

我們當然看不清月季是什麼顏色了,但是貓肯定可以,因為它的瞳孔是隨著光照的強弱變化的。光照強的時候,它的瞳孔可以縮成繡花針那麼小;而光照弱的時候,比如晚上,它的瞳孔就擴張到玻璃球那樣大那樣圓。

雖然對麵的隻是一朵藍色的月季,但是那隻貓仍然沒放鬆它的警惕心。也許是野山上危機四伏的環境促使它處處提防。它的前腳和後腳並到了一起,身子就極度地扭曲,弓成一個半圓。難道,它也能嗅出月季的氣味?正像今天遇到的那個乞丐一樣?

我無法得到答案,但是顯然那隻幽靈一樣的野貓對月季興趣極大。它將頭湊近了月季的葉子,然後又漸漸挨近花。它是在嗅花的氣味嗎?不,不可能的,一隻生長在野山上的貓,絕對不會對一朵平常的月季有超乎異常的好奇心吧?山上的野花野草多的是,它應該不會對這類東西感興趣。

那麼,它是嗅到了什麼呢?

我又側臉看了看爺爺,爺爺此時無暇顧及我,兩眼如釘子一般釘在那隻野貓上。他比那隻野貓有更高的警惕性。此時,我仿佛覺得爺爺也是一隻貓,但他不是來自周圍的小山小樹林裏,而是來自一個更加原始的更加廣闊的森林。

那隻貓將臉挨上了月季,親昵地將臉在花上磨蹭。完了,這樣會不會把我的月季花弄壞?一旦月季花弄壞了,尅孢鬼會不會受影響?尅孢鬼會不會突破爺爺的禁錮,從月季裏逃脫出來呢?逃脫出來的尅孢鬼會不會仍和以前那樣有著惡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