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轉了笑臉,一派和煦的說
“若是你們不願留,便去賬房領五吊銅錢。找個別的活計。”
珠簌也有點驚到了,素日活潑的小姐竟能說這番話。忠心,珠簌是絕對能做到。原本看不起這個小姐,現在看來,也不錯。
屋子裏的一片寂靜被珠簌打破
“奴婢願意追隨小姐。”
虞卿玖並沒有意外,娘親賞來的人,自然忠心,她要做的不過是樹立威信罷了。虞卿玖微微彎了彎唇
“好,以後你就叫竹簌。起來吧。”
珠簌,哦不,竹簌站了起來
“奴婢謝小姐賜名。”
隨後便退到一邊。
虞卿玖眼睛一直默默看著那邊的兩個丫鬟在互相扯袖子,幅度很小。這讓虞卿玖想到以前在家,自己和老弟犯了錯,接受爸爸的責問時,都會互相扯袖子,示意對方先說。
這麼一比較,心下了然
“竹館竹歡,你們兩個可以去賬房了。”
兩丫鬟偷偷舒了口氣,匆匆忙忙道了恩就走了。
那個角落裏,還站著一個丫鬟,正在糾帕子,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竹磬,你……”
竹磬突然抬起頭來,小臉漲紅。
“小姐,奴婢不是要走的意思!請小姐留下奴婢!”
虞卿玖被她這幅窘迫的樣子逗到了,捂著嘴忍著笑,肚子笑的一抽一抽的。後麵的竹簌也笑的身子發顫。隻有竹磬一臉茫然
“小姐,你們在笑什麼呀。”
這一句話問出來,剛剛好歹還忍著沒笑出聲,這次直接就爆了出來。少女清脆的笑聲洋溢著屋子。
竹磬也意識到是自己的樣子逗到小姐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想起什麼似的,補上一句
“那小姐會趕奴婢走嗎?”
虞卿玖笑的沒力氣,擺擺手示意不會,竹磬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若是小姐不帶她去,她便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小姐了。
那年冬天,雪下的真厚,她一個人發著高燒,一大碗薑湯灌下去,反而嚴重起來。迷迷糊糊的說胡話,同屋的婢女早就避之不及。若再燒下去,怕是命也沒了。
那個時候,小姐要去看梅,走過她房門前,她正一咕嚕從床上掉下來,敲到了床腳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隨後,陷入黑暗。
滿嘴的苦藥味把她熏醒,藥?奴才是沒有自個求醫的,奴才的命就是賤命,能不能抗過去全靠自己。
是誰給她喝的藥?
這個時候同屋的竹枝正好進來,酸溜溜的說
“真不知道你平日怎麼拍的主子馬屁,主子竟請了大夫,哼。不過是怕大過年死人晦氣!”
竹磬這次清楚,原來是小姐救的她。這份恩就在竹磬心裏積下,隨著時間流逝,恩情像酒,愈發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