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帶著股暖洋洋的氣息,叫不少學生想要補眠。
帶著頂樸素草帽的校工,楊老給自己抹了把汗,扇著與時代脫節的大葵扇,拿起軍綠水壺灌了口,喉嚨發出舒爽的聲音,皺巴巴的臉皮露出安逸的笑容。
“楊老,幸苦了!”
穿著藍色製服的保安隊長‘恰好’巡邏走了過來,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將手中的塑膠警棍塞到後腰,先討好的給楊老遞根香煙,這才自己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坐在花壇邊吞雲吐霧起來。
毫不矯情接過香煙的楊老,拿出衣袋的火機坐到保安隊長旁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兩人慣常的動作表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楊老在秋蟬高校幹了大半輩子,就連老校長也都客氣的打招呼,更別提受過楊老小恩小惠的老師,或者曾就讀過的達官貴人,這也難怪保安隊長刻意的討好。
據聞楊老的兒子能有政府鐵飯碗,雖說不是沒有實力的因素,但也有幾分楊老關係的影子。現在的社會無論是做什麼工作,如果沒有熟人的關照,這都相差甚遠啊!
這無疑是中國人的通病,相比起能力方麵,更在乎知根知底。因為不懂也能學,最重要是實用就好,誰在乎你學校考了幾分。
隻是楊老沒什麼野心,雖然也論不到他有什麼野心,況且他已經是五十九歲高齡,再做多幾個月就退休了,但求往後的日子安穩就好。到時候在家養幾盆長壽花,閑來無事找老友下棋喝茶,或者逗逗自己滿月不久的小孫子,那麼他的人生就知足了。
然而,順利的人生,將不是人生,而是有準備的旅行!
“轟隆~~!”
就在此時,原本平靜的天空閃過一道白光,連帶傳來一聲雷霆巨響,震得不遠處的玻璃支離破碎,更別提耳膜的生疼程度。
年老力衰受不起驚嚇的楊老,直接被震得摔倒在地,渾身乏力的癲癇抽搐著,嘴角溢出些許白沫,險些就要送葬了老命。
“楊老,你沒事吧?”
那年輕力壯的保安隊長,雖然也被震得頭腦發昏,但相比起楊老要好上許多,隻是腳步有些虛浮而已。果然是功利社會,到了這個時候,這保安隊長都仍不忘討好楊老。
當然,或許是尊老愛幼!
隻是,還不等保安隊長的身體平穩站好,想要過去攙扶楊老的時候,忽然就覺得有股邪惡至極的能量,從遠處掃了過來,窺探至毛孔發絲,叫人如觸電般不禁打了個寒顫。
保安隊長覺得體內的血液,仿佛被能量給凝固住般,渾身冰冷得無法動彈,這是死亡的感覺嗎?不,這比死要恐怖得多!
原本的藍天白雲,也在幾乎是瞬間之內,就被烏雲給遮蓋住,陰沉得如黑夜般。狂暴的雷電咆哮著,似乎是在宣泄無名的怒火。
“噗噗~~!”
躍動的心髒之中,似乎有什麼蠢蠢欲動著,是血液深處的原始獸性嗎?那冰冷得無法動彈的保安隊長,隻覺得十指的尖端發麻,有種想要撕裂什麼的衝動。舌尖味覺被血腥的味道覆蓋,苦澀與腥甜夾雜。布滿血絲的雙瞳漲痛,酸辣的淚水劃過臉頰。
隨著時間流逝,逐漸保安隊長有種破冰重生的感覺,僵硬不能動彈的四肢軟化,卻又充滿著無窮的力量,甚至保安隊長覺得憑著這股未知的力量,能徒手撕裂活體蠻牛的血肉。
保安隊長做了個舒展的動作,渾身發出炒豆子般的聲音,抬頭仰望烏雲翻滾的蒼穹,卻似乎看到了上百條逃脫牢籠的黑龍,朝世間萬物露出久違的猙獰獠牙,盡顯嗜血癲狂的姿態,仿佛想要重新建立自己的皇族地位般。
“轟隆~~!”
再次的雷霆巨響,保安隊長的褲袋裏傳來絲絲麻痹的電流感,叫有些愣神的保安隊長清醒過來。伸手掏出了褲兜裏的諾X亞手機,按了幾下手機的開機鍵,竟無奈的發現新買的手機已經黑屏死機了,暗罵了聲晦氣與順帶問候了下生產商的家人。
暫且放下手機的事情,也壓下力量錯覺的問題,保安隊長又想去攙扶楊老。然而,就在眼前發生的驚悚異象,卻叫保安隊長整個人都呆住,似乎心髒都要停止般,將眼睛與嘴巴睜大之後,愣是沒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的四點半,由於遮天蔽日的烏雲導致能見度不高,但卻也不會出現什麼誤導的幻象,更別提是海市蜃樓之類的產物。
然而,就在保安隊長麵前,沒錯就在他的麵前,竟毫無預兆的鑽出了一頭五米高的怪物。這頭足有兩層樓高的怪物,渾身鋪滿灰色的硬鎧甲,擁有鋒利尖銳的雙鐮刀,看似螳螂的模樣,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邪惡氣息。
那雙碧綠的複眼充斥著人性化的嗜血,那種眼神就像是屠夫盯著肉豬般,在考慮從什麼角度剝皮拆骨的感覺。這叫閑來無事看到蟲子,就會伸手捏死的保安隊長,有個不寒而栗的念頭,這是報應要來了嗎?
那雙透著異光的複眼,直勾勾的盯著保安隊長,被嚇呆的保安隊長,也傻愣愣的對視著。前者是享受狩獵時的興奮,後者是嚇得就差沒有**。
良久之後,雙方依然沒有動彈,似乎保持著什麼平衡般!
“嗯~~!”
就在這時,嘴角溢出白沫的楊老,渾身顫抖發出不自覺的悶哼,鄒著的眉頭打成了結,緊閉著渾濁的雙眼,想要掙紮著自己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