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什……什麼是過敏?”
懶懶被趕開了,桓華輕鬆了些,從袖口中掏出絹帕柔柔地拭著臉,一邊好奇地側頭問和顏。
和顏囧了,這才想起來過敏是個現代詞彙,遵循著解釋就是掩飾的真理,於是對桓華的問題充耳不聞,隻關心道:“阿華姊你好些了沒?”說著又揚聲喚道:“四喜,倒杯熱茶出來!”
桓華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了,懶懶又喵喵地叫著想要靠過來,和顏忙揮手讓它離遠些,結果下一刻就在它臉上看到了……委屈的神色?一人一貓對視著,懶懶耷拉著小耳朵,一對溜圓的藍眼滿是控訴地瞅著和顏,直瞅得和顏一陣揪心,隻想把它抱過來,好好安慰一番。
“暖暖,你在看什麼?”
聽到桓華的問話,和顏困難地抽離了目光,回頭笑道:“懶懶在跟我抗議呢。”
桓華滿臉的遺憾,“我看著毛茸茸的小動物也好喜歡,可是我一靠近它們就猛打噴嚏,好羨慕你。”
你對皮毛動物過敏,這還真是個沒有辦法的事情,和顏想著,忙轉移了話題,“阿華姊來找我有事嗎?”
話一問完,和顏驚異地發現桓華的臉上竟然現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不是吧,這個小女孩兒難道要跟她說什麼為難的事?一個整天呆在家裏不出門的小女孩兒會有什麼為難的事要跟一個比她更小的女孩兒說?
桓華還在咬著嘴扭捏,和顏也不催,隻做出認真聆聽的模樣,反正等她扭捏夠了自然會說。
果然,不多一會兒,桓華自動開口了,“聽說許家大兄去醫館學醫去了?”
“對呀。”
和顏點點頭,一邊想著她怎麼問起這個了?是桓彬讓她來的?還是是吳氏?正想著,桓華又接著問道:“他以後要行醫?”
和顏再次點點頭,“是啊。”
桓華明顯地苦惱起來,細細的柳葉眉擰成一團,低聲喃喃道:“巫、醫屬賤民,不能與良民婚配的。”
轟隆隆——
和顏清晰地聽見腦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的聲音。這句話拆成兩半,不管是前一半,還是後一半,都足以讓她睜大鈦合金狗眼無語望蒼天了。
賤民……這些天是怎麼了?怎麼她家誰的事都能跟階級兩個字扯上關係?醫生誒,濟世救人誒,這麼高尚一職業怎麼就變成賤民了?還有後半句,婚配?和顏呆滯地打量著臉頰微紅的桓華,今年她才八歲,考慮這個是不是太早了些?雖然玄籍溫文俊秀,那也保不住過兩年就長歪了不是?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學醫就變成賤民了?”
桓華搖頭,“學醫不會,但是行醫就會了。”
還好還好。通過昨天的事,和顏真切地體會到了階級兩個字的重要性,如果玄籍變成了賤民,以後做什麼都會被限製,可是行醫救人是玄籍的夢想,當夢想跟現實衝突了,要如何選擇才好呢?
見和顏沉默著不說話,桓華軟聲要求道:“暖暖,你跟許家大兄說說吧,讓他以後不要行醫。”
確定了學醫並不會變成賤民,和顏就放心了。以後的事,還得玄籍自己拿主意,玄籍是個有主意的,他會做出最恰當的選擇。把這事暫時壓下,和顏就有了心情逗弄桓華,笑得賊賊地,“阿華姊還是親自與他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