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在這裏!大小姐不見了!”孟含星的貼身丫鬟小蕊滿頭大汗跑了進來。“含星不見了?”夫人推開蕭蕭,蕭蕭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小姐大概是因為……蕭姑娘要嫁給武王殿下。”小蕊見到蕭蕭不太敢說,但事關自家主子,還是說了出來。“她會去哪裏?一向都是在府中……”夫人著急的踱來踱去,剛才還波瀾不驚的臉現在滿是急切,看得蕭蕭落寞不已。“夫人,讓蕭蕭去找找看,也許能找著,再說我對天城也很熟悉。”蕭蕭道。夫人看了蕭蕭一眼,“好吧,我們分頭去找。”夫人說孟含星近三四年都沒有出過府,但蕭蕭到悅來賭坊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孟含星。所以蕭蕭出了相府,先七拐八拐,確定不會遇到相府裏的人了,就直奔悅來賭坊。悅來賭坊是天城最大的地下賭坊,在悅來賭坊什麼都可以賭,當然需要有人願意和你賭。果然今夜的悅來賭坊尤其熱鬧。一大群男人圍住正中央那張最大的賭台,那賭台上果然有個女子,一個穿紅色嫁衣的漂亮女子,發簪零落,在賭台上東倒西歪的大跳豔舞,隔著紅色的貼身紗衣,裏麵的小衣若隱若現。“脫啊,脫啊——”男人們睜著眼珠子吼成一片,最為膽大的是個矮子,伸手去拉女子的袖子,女子雖然醉了,可也不肯示弱,一伸手賞了矮子一巴掌。“□□,你輸了就要脫衣服!”矮子惱怒成羞,伸手抓住女子。“放手,你知道我是誰?你這矮子,也不看看你的德行!”“我是相國之女孟含星,你敢碰將來的武王妃一根手指,你死期到了!”女子用力掙紮。果然台下男人們震了一下,接著是哄堂大笑。“□□,武王會看上你這等貨色?不過你的確還有幾分姿色,老子今晚就代武王讓你享受享受!”矮子□□。台下其它男人雖然蠢蠢欲動,但是這矮子乃是天城一霸,他姐姐可是穆王側妃。孟含星揮出雙掌,可惜軟綿綿的打在矮子胸上,這更刺激了矮子。賭坊的樓梯上靜靜站著個白衣男子,突然伸手招過一個小廝,耳語片刻,小廝離去,男子仍留下靜觀熱鬧。“你剛給我喝了什麼,我不跟你去,我是武王妃,你們,你們救救我,武王不賞你們,相國大人也會賞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孟含星轉為求救。可惜到這裏來玩的男人大多不是什麼好貨色,況且也沒人相信她說的話。孟含星被矮子半抱在懷中極力掙紮,看起來更像是在男人懷中撒嬌。矮子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孟含星不甘示弱,反唾矮子一口,矮子幹脆一手揪著孟含星的頭發,把她徹底地從賭桌上拖了下來,一邊示意隨從打道回府享受“美食”。“放下她!”這聲音不大,但是像三九寒冬,凍住了不少人。“誰多管閑事!”矮子不是吃閑飯的,一張臉像掛了一大把鹹魚,臭的很。大家很主動的給說話的人讓了條路。從聲音來看是個女子,臉上帶著一副笑眯眯的娃娃麵具。孟含星倒是不再掙紮,雖然被矮子揪著頭發,仍然挺起胸來,唇邊掛著冷笑。“滾,不要你管!”她說。“她欠你多少錢?”娃娃麵具把劍擱在賭桌上。那把劍一出現,樓梯上的白衣男子的眼亮了。可惜矮子的樂趣是賭錢、泡女人,對劍真的沒什麼研究。隻看到那把劍上麵鑲著七顆藍色的寶石。想著也值幾個錢,但是比起下身的欲望,還是打動不了他。“她說輸了晚上就要陪我,你是不是也想陪我?哈哈,不過,不說你那張臉下麵是什麼,看看你那裏……老子就沒有興趣了!哈哈……”矮子故意猥瑣地盯著娃娃麵具的胸部。男人哄堂大笑,孟含星發出一聲冷哼,把頭扭到一邊。“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娃娃麵具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一拿出來整個賭坊裏像是多了個月亮,光線變的又亮又柔和。有識貨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娃娃麵具手上的是顆稀有的夜明珠,不上千年也有八百年。“賭什麼?”“賭她是孟含星。”“□□第一才女的孟含星?哈哈哈,這娘們兒還真夠有才的!”矮子瞪著一雙暴眼,從孟含星的臉慢慢地往下看,在孟含星的大胸上捏了一把。孟含星剛想吐矮子,臉上先吃了火辣辣的一巴掌。“你不信?我有證人。”“誰?!”“就是悅來客棧的老板。”天城最大的賭坊,從沒有人敢在這裏滋事,敢找悅來賭坊的麻煩,連穆王也不敢動,這裏麵的原因,矮子不太清楚,但是穆王警告過李冰兒,李冰兒正是矮子的親姐姐。娃娃麵具幹脆坐在了桌子上。孟含星瞪著眼睛,她今天來就是發泄的,反正要嫁給武王的是那個女人,孟含星怎樣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搞不好這樣一弄,這場婚事就泡湯了,那更好,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可老板在哪?”好事之人立刻發問。“老板已經來了。”娃娃麵具似乎在笑。沒有人見過悅來賭坊的老板,所有人都想看看老板長什麼樣子,所以他們一塊回頭,從那樓梯上,賭坊夥計點頭哈腰的引著一個男人下來。這個男人臉上也帶著一個麵具,那是一張鷹臉麵具。這鷹臉,格外的恐怖猙獰,加上男人身材高大,隨著男人每走近一步,賭客們都感受到壓迫更近一分。孟含星興趣顯然濃厚,這個男人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如果她就是孟含星,那明天孟含星就不再隻是天城第一才女的傳說,孟含星將會變得有名有實,誰也不能成為另一個孟含星。想到這裏孟含星突然充滿了期待。娃娃麵具突然拿起七星寶劍,抱在胸前。男人已經走到他們麵前。“我可以證明她就是孟含星。”男人甚至沒有看矮子和孟含星一眼,矮子立刻感覺到自己被鄙視了。娃娃麵具對上鷹麵,片刻的對視。“你是誰?憑什麼說她是孟含星?第一才女孟含星怎麼可能會到這裏來?”矮子不甘心輸給男子的氣場,一連串的質問。“你一共來過這裏五百六十四次,輸掉白銀十九萬兩,黃金一萬兩,珍珠一百二十八串,翡翠、玉鐲共計二百五十七件,至今還欠賭坊十三萬兩白銀。我說的有錯嗎?”男子鷹樣的眼光從麵具背後射出來,緊盯著矮子。右手亮出一塊金牌,他不但證明了娃娃麵具的話,也證明了他的身份,他手上的金牌上刻著“悅來”兩字。“但是……孟含星不是應該乖乖呆在相府嗎?怎麼會……”矮子天真相信自己可以憑借智慧換真相與大白。“不錯,孟含星怎麼會在這裏?此刻孟含星應該在相府裏準備嫁衣,或者滿懷幸福幻想一下大婚時的情景,男的是天之驕子,女的是絕代風華,本來這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當孟含星知道武王同時還要迎娶曹令千金的時候,這一切都變了。諸位,女人一生最大的心願是什麼?不過是有個相公好好愛她、照顧她罷了,可惜還未結婚,她的相公心裏已經放下了別人。曹令的女兒曹若水不過是一個隻懂得舞槍弄棒的粗女子罷了,六歲能舞、七歲能文的第一才女,十三歲已經名揚□□的孟含星怎麼咽下這口氣?怎麼能不心碎?諸位,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難道還不允許她在接受命運安排之前來賭坊發泄一些她失落的心情?”娃娃麵具跳下桌子,圍著孟含星,口若懸河,一時間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再看孟含星,果然是失魂落魄,讓人好不憐愛。鷹麵男人聽得紋絲不動。娃娃麵具注意到從外麵進來兩個人,忙道“大家都散了吧,千萬不要到處說武王還要迎娶曹若水的事情,唉!”娃娃麵具連連歎氣。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相府總管高如意和孟含星的貼身丫鬟小蕊。孟含星藥力未散,隻能衝娃娃麵具幹瞪眼,雖然看不到娃娃麵具下麵的臉,但娃娃麵具顯然很開心,既然相府已經找到這裏,恐怕以後孟含星是沒辦法出來了,衝著孟含星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趁著散場的人流溜了。娃娃麵具走得不快,所以鷹麵男人追得不辛苦,況且他對悅來賭坊四周的環境再熟悉不過了。出了悅來賭坊的大門隻有一條小路,雖然不直但是隻有這麼一條路,出了這條路才是大路。況且……三個娃娃麵具娃娃麵具走得不快,所以鷹麵男人追得不辛苦,況且他對悅來賭坊四周的環境再熟悉不過了。出了悅來賭坊的大門隻有一條小路,雖然不直但是隻有這麼一條路,出了這條路才是大路。況且……娃娃麵具很快發現為什麼後麵的男人追得不急,因為在這條小路的盡頭,已經站了一個白衣男子。麵具下的唇角微揚,敢在醉月樓試探,今天就給你點顏色嚐嚐。一個錯身,娃娃麵具撲向沈小白。電光石火間,沈小白已經接了娃娃麵具二十八招。然後,他感覺到娃娃麵具的衣服從自己臉頰滑過,他伸手去抓,已經遲了。娃娃麵具聲東擊西,已經躍過沈小白,到了他的身後。這一瞬間,鷹麵男人也到了沈小白身邊。沈小白向自己身後看去,剛才沈小白擋住了鷹麵男人的視線,現在他也看到了沈小白的後麵。靜悄悄地,娃娃麵具臉上的麵具娃娃掛著可愛的笑容,每一個娃娃麵具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鞋子,都抱著一把一樣的劍,劍身上都鑲著七顆藍色的寶石。兩個男人卻一點也笑不起來,因為他們麵前站著三個娃娃麵具。三個娃娃麵具站在大路中央,這條大路有好幾條岔口,無論是他們選擇哪一條,他們兩個人都會漏掉一個。沈小白突然想笑。從天山下來七八年,隻有今天的事情最讓他好笑。他看不見鷹麵男人的臉,但是現在那張臉一定很糗,如果朱霸天在,那他一定會當場笑死!“你已約我相見,為何又不見?”鷹麵男人道。“我何時約你相見?”三個娃娃麵具一同回答。“你做了暗語。”鷹麵男人不動聲色。“我沒有對你做暗語。”三個娃娃麵具又一同回答。“左邊!”鷹麵男人疾道,與此同時,兩人一同撲向左邊的那個娃娃麵具。沈小白不相信他倆聯手會失手,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甚至他們看到娃娃麵具們頓了一下,但是三個娃娃麵具的速度更快。那種快很難以形容,沈小白和鷹麵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什麼步法比你師傅的‘飄渺九天’更快?”“你的‘狐步雪原’也不差嘛!”“沈小白,如果暗殺周懷璧全家的人是剛才那三個,那你就麻煩了!”鷹麵男人緩緩摘下麵具,兩眼藏不住的怒火,正是韓霽月,“從明天起,三千禁軍隨你調用,周家血案三個月內如果破不出來,你就等著我鏟平沈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