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正廳裏,段文風惴惴不安的坐在堂前的正座,而楚雲則在側座悠閑的喝著茶。楚雲看出了段文風的不安,於是寬慰他道:“叨擾先生的宅邸,楚雲已是慚愧,現在先生是主,我是客,先生不必拘束。”
段文風木然的笑著應聲點頭,隻是楚雲不知道,段文風的愁,本不是在這裏。
劉管家聽說段文風回來了,於是匆忙的奔進正廳:“老爺,啟稟老爺,小姐,屬下找不到小姐。”
楚雲好奇的看向劉管家,段文風則是神色慌張卻又故作鎮靜的說:“好了,退下吧,找到小姐,別忘了我交待的事。”
劉管家作著揖退出了廳堂,楚雲則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先生離朝多年,敢問先生膝下有幾個孩兒啊。”
段文風心又拎了上去:“小女不才,年方十六,而小兒方才年滿七歲,尚在童齡階段。”
楚雲笑著道:“甚好甚好,既然登門,我可否拜訪一下夫人及府上的小姐公子呢?”
“夫人及小兒尚在府中,隻是我那不肖女近日正準備向我的好友呂盈學習茶道之術,恐無時間接見。況且小女無才,鄉村粗野之人,又蠻橫驕縱,怕擾了皇上,不,楚公子的清幽。”
“無才?女子無才便是德嘛。”楚雲笑著,段文風描述的還真像那個丫頭的性格,隻是時過境遷,所謂女大十八變,當年的小醜丫頭如今又是怎樣的模樣罷?
風停了,雪終於沒有要下下來的跡象,段子清有些失落,便在屋子裏的鏡子麵前坐下。鏡中的人兒已然不是當年的小醜丫頭了,比起當年與肖雲逸相見時,此時的段子清則是更加的成熟,美麗,傾國傾城了。
“小姐還真是變了呢。”小蓮走進來,“越變越好看,也越來越有魅力和大小姐的風範了。”
段子清笑了笑,小蓮接著說:“劉管家到處找你呢,說是好像老爺找你有事的樣子。”
段子清愣了一下:“爹爹找我有事?我方才確實不在屋內,我去了下斷橋。”
段子清起身,放下方才出去時披上的風袍,對鏡理了理自己的發髻,然後向著正廳走去。
楚雲此時觀賞著段宅正廳裏的一幅“秋菊圖”,此乃當年段文風年輕時的作品罷,金色花瓣傲然屹立,像極了段文風當年桀驁不馴的性格。
“爹爹,你找我。”段子清徑直邁進了廳堂,對著段文風說道。看見了段文風驟然變掉的臉色,段子清這才發現廳堂的側座正坐著一位年輕的訪客。段子清端詳了一下,那訪客雖是極為的年輕,但是臉上全然沒有普通人的那種稚氣,相反的,讓人有一種肅然起敬的威懾感,除此外,觀察他的衣著談吐,以及腰際間垂掛的看上去極為貴重和不俗,價值亦應不菲的玉佩,加之段文風臉上吃驚的表情,段子清心想來者應該不是泛泛之輩。
於是段子清知趣的道了聲:“爹爹,我先回房了。”遂移動紗裙下的金蓮,正欲轉身出去,卻被楚雲喚住了。
城中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楚雲雖知道女大十八變,但是並未料到短短幾年時間,當年的小醜丫頭竟然可以出落成如此讓人傾心難忘的美麗模樣。
如果隻是用“驚豔”來形容,並不足以表達楚雲心中的感慨。楚雲覺得段子清的美,美若其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美若其人,欣宜清雅,超凡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