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兒拂,美人愁(1 / 2)

斷橋邊,西湖畔,微風吹,柳兒輕拂。

西湖畔,在靠近斷橋的一側,據說有一株已經存活了數千年的柳樹,它不同於普通的柳樹,它是一株槐柳。

槐柳成陰雨洗塵,櫻桃乳酪並嚐新。

西湖上輕輕地飄過一葉扁舟,舟上的女子美若天仙,美得好似不是來自凡塵。

段子清微微卷起衣袖,如雪的玉臂輕輕拂過清涼的水麵,水波泛起陣陣漣漪,一如段子清緊蹙的眉。段子清自是愁,愁上心頭。

望穿秋水君何在,碧水清波獨見愁。

槐柳的枝條兒在風中沙沙的作響著,不時的拂過水麵。在槐柳的根蒂處,一株柔弱的茯苓草正微微的迎風搖曳。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世人皆道自己有情,既是有情,為何又總是以情傷人?”

是一個年輕女子有些慍怒的聲音。

“情非凡物,非爾等所能參透也。隻是雖些許的世人負心,以情傷人,但鍾然有用情者在也。”

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著。

段子清喚著小蓮把舟兒搖向了湖邊,靠了岸,段子清跨上岸去,轉身,從袖口裏掏出一些粉色的花瓣兒,灑向了湖麵。

“這些我精心采集的月季的瓣兒,本是想為你做一個香包的,清兒知道自己手笨,不過,現在看來,也確是好像沒有必要了。”段子清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到了岸邊草兒細長的青葉上。

元和五年春,楚雲帝的一封急詔打破了杭州城的平靜。杭州城的首富,當年的開國文臣段文風之女段子清,有幸被當今聖上相中,成了楚雲帝自登基以來第一個招納的妃子,賜號“清妃”,而段文風繼成為杭州城的首富後,又儼然成了眾人豔羨的“國舅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開國文臣段文風,勤儉為民,雖已離朝多年,但清廉之名已然不絕於朕耳,且段家聖品醉雪酥,多年貢奉皇朝,勞心勞力,現朕為表彰其功,特禦賜其長女段子清為朕的宮中侍妃,賜號清妃。限段家十日後送其入京完婚,欽賜。”

“謝主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段文風叩首接過聖旨,看著劉管家起身送趙公公除了段家的宅邸,臉色煞白,竟是癱軟在了地上,王紫嫣嚇得趕緊喚上下人扶著,心中暗暗地吃驚於段文風如此反常的舉動。

段子清淚流滿麵,在小蓮的攙扶下哭著回了廂房。

十日,十日,隻剩下十日的時間了,我便要嫁做她人婦。雲逸,你現在又在哪裏呢?

段文風坐在書房裏,握著聖旨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段文風眼前又浮現出了夏清的模樣,這回,夏清不再是嫣然的笑,而是一臉的猙獰,從斷橋下的湖麵裏探出頭來,長長的黑發蓋住了潰爛的臉麵,夏清從碧色的衣袖中伸出枯槁蒼白的手臂,手指上沾著凝黑的血滴,夏清看著段文風,喃喃的說:“文風,文風,你知道嗎?他,他是我殺的,我殺的,我殺人了,哈,哈哈哈……”

段文風驚叫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旁的王紫嫣亦被嚇醒了,看著段文風滿臉的汗水,王紫嫣用絲巾輕輕地拭去,關切的問道:“做噩夢了麼。”

是夢麼?段文風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慢慢的靜下心來。

“老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自從皇上離去以來,你就一直心神不寧,這次接到聖旨後,你的舉止就更加的奇怪了,紫嫣想知道這是為何。”

段文風把手輕輕地放在了王紫嫣的手上:“讓夫人擔心了,文風沒事,真的。”

王紫嫣不再言語,心中的疑惑卻是更深了。

京城三月,滿城春se宮牆柳。

禦花園裏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正燦爛的開放著,絢爛無比,引得蝶兒滿園的飛舞。